吳錫元也明白了過來,看來其中真的有誤會了。
當初将公主的青梅竹馬趕去江南,原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皇上隻是下了個十分私密的調令,并沒有大肆昭告天下,看來就連最應該知道的裴驸馬也蒙在鼓裡了。
長公主不可能同他說起此事,他又先入為主有了偏見,後邊再被人稍稍引導,誤會就大了。
“上個月皇上命我查看先皇的起居注,我正巧看到這個。裴大人說我說謊,那麼還請裴大人自個兒想想,你在同盛二十一年到二十四年間,可有見過小劉大人?”
裴正沖确實沒見過他,隻是當初的他也以為是那奸夫避着不敢見他。
“同盛二十五年,本大人親眼看着他們兩人抱在一起又何解?!”裴正沖臉都黑成碳了。
吳錫元等人原本就不是來替長公主證明清白的,長公主面首沒有百八十個也差不多,裴正沖确實頭頂綠到發光。
但有一點,喻仁郡主不是小劉大人的女兒,這卻是真的。
王啟英這會兒也聽明白了,笑了一聲,對着裴正沖說道:“這哪兒用得着解釋?你自個兒也說了,這事兒是在同盛二十五年,那會兒喻仁郡主可都已經出生許久了。”
裴正沖:“……”
莫非喻仁郡主真是他的孩子?
殺人誅心,王啟英又怎會不懂?
“你可真厲害,連自個兒女兒都認不出來。我這個外人都看得出來,喻仁郡主的眉眼同你一模一樣,偏偏你自個兒就是看不到,還差點兒殺了自己女兒!這會兒女兒也不認你了,人做到你這地步也确實少見。”
“你!!!”裴正沖怒目而視。
王啟英聳了聳肩,“我什麼我?我說的難道不是真的?你這蠢貨也不知道被誰騙了,一輩子活得跟個笑話似的。到了還為人家守口如瓶,也不想想,人家害你這樣慘,值得嗎?”
說最後三個字的時候,王啟英刻意壓低了聲音。
此時的裴正沖腦海裡一直有這麼三個字在回蕩,值得嗎?值得嗎?
他雙眼無神,捂住耳朵,忽然大叫一聲。
王啟英和吳錫元對視了一眼,吳錫元看着他稍稍鎮靜下來,又來唱白臉。
“裴大人,您還有什麼要說的?或許我們能幫到你,至少……幫你出一口惡氣。”
裴正沖先是大笑了起來,緊接着又嗚嗚抱頭痛哭。
他這一輩子确實活得跟個笑話似的,若是一開始他就不娶公主,什麼事兒都沒有。
他還是風流倜傥的裴公子,娶一房嬌妻,養幾房美妾,也不會混到今兒這樣子。
吳錫元看了一眼王啟英,示意他将帕子給他擦擦。
他的帕子是他媳婦兒親手繡的,上頭繡了大朵的荷花,還有一尾小錦鯉,才舍不得給他用。
偏偏王啟英也不為所動,他的帕子也是他未婚妻繡的。上次為了感謝她替九月求到了藥,他讓人給顧府送了許多好東西過去。
顧府送過來的東西也不少,其中就有這麼一方帕子。
兩人就這麼看着裴正沖發洩,過了約莫小半個時辰,裴正沖才冷靜了下來。
“在梅仙山上,有個鐵匠鋪子,我們用的大部分兵器,都是那裡打的。”
梅仙山在洛陽王的地盤,有他罩着,旁人不知道也實屬正常,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