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立新的目光落在了劍上,很奇怪他一個書生拿個劍過來做甚?
他還沒疑惑多久,就聽吳錫元解釋道:“這是皇上禦賜的尚方寶劍,你就說本官夠不夠資格替你翻案呢?”
項立新吓地一個激靈,兩股顫顫腿一軟,急忙跪在了地上。
被吳錫元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了起來,“不用行此大禮。”
項立新仰着頭眼淚汪汪地看着吳錫元,對着他說道:“大人,是草民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大人勿要怪罪。”
吳錫元搖了搖頭,“不知者不怪,你到底有什麼委屈,隻管說給本官聽。”
項立新得知他是京城來的吳大人,自覺自己或許有望翻案,才将這些年受的委屈通通告訴了這位大人。
“同慶三年,到了年關的時候,我跟以往一樣清盤,看看還有哪些掌櫃的欠的錢沒還回來。卻沒想到我這樣一算,卻發現賬上居然有二十萬兩的窟窿。”
吳錫元斜睨了他一眼,問道:“平日裡你都沒有察覺些什麼嗎?”
項立新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發現,平日裡我每個月都會對一下賬本子,也都沒什麼問題。也因此我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二十萬兩個窟窿。”
他擰着眉頭又接着說道:“我才剛剛發現這個問題,就立刻上報給了我們東家。東家說此事事關重大,就讓他的管家親自來查。查來查去了,他們就說這二十萬兩銀子是被我拿了。”
吳錫元一擡眉毛,“說是你拿了,你就認了?”
項立新搖頭,“這麼大一口黑鍋,我說什麼都不能認呀!因此東家就報了官,官府裡來人将我抓去關了一年,才将我放出來,讓我想辦法還給東家那二十萬兩銀子。”
“二十萬兩啊,我拿什麼還?這輩子經我手的銀子無數,可最後真正揣到自己兜裡的,卻連兩千兩都沒。”
“這些年我賺一點銀子,就立刻會有人上門要賬。一開始我還會反抗,但事情到了最後總是會落得一個挨打的下場。現在我也已經習慣了。”
……
吳錫元微微颔首,“那二十萬兩銀子的事兒你就沒再查查?看看到底是落到了誰的手裡?”
項立新說道:“我查了,也仔細回想了許多從前的蛛絲馬迹。”
“哦?可有懷疑的人?”吳錫元追問道。
項立新點頭說道:“我懷疑此事是錢家三少爺幹的。”
“監守自盜?”吳錫元反問道。
項立新應了一聲,“當時我在錢家做掌櫃的時候,其實是大少爺的人,每個月也是給大少爺交賬本子。若是沒什麼意外,整個錢家的資産大部分都是要留給大少爺的。三少爺是錢老爺繼室的兒子,又怎麼能咽下這一口氣……”
吳錫元聽明白了,這就是典型的被殃及池魚了。
“三少爺弄走了這麼多銀子,他家大少爺能放過他嗎?”
項立新答道:“他自然是不想放過,但是三少爺這事做的隐蔽,他買通了鋪子裡的另一位掌櫃,在我們做帳的時候動了手腳。事後又将那位掌櫃的送離了蜀郡,大少爺已經找了他好些年都沒有任何蹤迹,或許那人已經死了也說不定呢!”
吳錫元點了點頭,“你這個案子既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想要翻案并不難。隻是錢家沒了的那二十萬兩銀子,那就讓他們家自己想法子吧。”
錢家這些年的做法早就傷了項立新的心,即便是早些年大少爺對他确實很不錯,此時的他也絕對不會再向着錢家說話。
他對着吳錫元一拱手,“多謝大人救我!若大人能替我翻案,草民願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吳錫元的唇角慢慢勾起,他等的就是他這一句話。
“無妨,待會兒本官親自去一趟府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