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昌平這才一拱手,退了下去。
雲南王幹脆直接将扯開了自己的衣服,這可把趙昌平給吓了個半死,擔心他藏了什麼兇器要對皇上不利,急忙擋在了皇上身前。
景孝帝見着雲南王将自己的衣裳扒開,整個上身袒露,他沒有阻止雲南王的行為,看着他身上的一道道陳年舊傷,景孝帝心中堅信的東西開始動搖了。
雲南王肩膀上的那個傷疤是最新的,距離心髒很近,真的是差點就要了他的命。
景孝帝揮手擋開了他身前的趙昌平,繞過他走下了台階,來到了雲南王身前,将他身上的傷口都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大多數都是刀傷,即使傷好之後依舊看起來這樣猙獰,可見從前他傷的多重。
“阿峥,你這些年受苦了。”景孝帝長長的歎了口氣。
雲南王這才将自己的衣裳拉上去,對着皇上問道:“皇兄,你要削藩臣弟支持,臣弟巴不得不管邊關那個爛攤子。可是臣弟有一點必須要問清楚,早些年南邊吃緊,臣弟寫信求援,為何您遲遲不應?”
景孝帝揮了揮手,轉身朝着龍椅走去,“阿峥,這事兒是皇兄對不住你。”
雲南王不依,“皇兄,這豈是一句對不住就能搪塞過去的?”
景孝帝不知道怎麼開口,一旁的趙昌平卻不忍皇上為難,又多嘴了一句,“王爺,皇上也是有苦衷的。”
換來的隻是雲南王怒目相瞪,景孝帝對着他擺了擺手,“昌平,你先下去,讓朕跟阿峥二人獨自說會兒話。”
趙昌平隻能應下,但又擔心雲南王對皇上不利,在門口豎起一隻耳朵,仔細聽着裡頭的動靜。
景孝帝請雲南王坐下,才同他說了起來,“早些年,洛陽王給朕下毒,朕防備不當,差點性命不保。你寫來的求救信函,朕也不知道落到了誰的手中。”
雲南王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也就更加能明白了皇上為什麼要削藩了。
“洛陽王好大的膽子!”
洛陽王被賜死的消息他也得到了,卻沒想到背後居然還有這麼多隐情。
說完,他又旗幟鮮明地說道:“皇上!臣弟支持您削藩!先從臣弟開始吧!隻是雲南到底是邊關,常年戰亂,那邊兒的守軍不能沒有啊!”
景孝帝見他這樣,笑了起來,“咱們先不說這個,你我兄弟二人快二十年不見了,今兒讓朕好好招待你一番。”
鑒于雲南王受重傷,景孝帝才沒上好酒,但也上了九九八十一道菜,末了還請了三個太醫來為他診脈。
得知他隻是些皮外傷,身體并無大礙,皇上才松了一口氣。
“阿峥,這些年辛苦你了,既然來了京城,就好生陪陪朕。咱們從前的那些兄弟,一個個都有了自個兒的小心思。朕算是看明白了,隻有阿峥是真心待朕的……”
“在阿峥心中,皇兄永遠是阿峥崇拜的皇兄!”
兄弟兩人好一番互訴衷腸,最後皇上依依不舍的将雲南王送出了宮,看着他上了去别院的馬車,才轉身回了皇宮。
他才剛轉過身,臉色就變了。
趙昌平趁勢問了一嘴,“皇上,雲南王說得這些您信嗎?”
景孝帝淡淡地開口,“信,也不全信,待明日見了吳錫元再說。”
這個時候誰會将自個兒犯得錯都掰開來說呢?阿峥守邊關有功不假,但卻也并不會像他自個兒說的那樣可憐。
而雲南王上了馬車之後,原本那一臉崇拜仰慕的神色也都消失不見了,他慵懶地靠在了馬車的靠墊上,微微阖着眼睛,似乎是在想事情。
管家一直跟在雲南王身邊兒,着急的想問一問情況,但又擔心外頭有人跟着他們,才一路忍了回去。
等回到了别院,屋子裡隻剩下他們主仆兩人的時候,管家才終于忍不住了,“王爺,皇上可有責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