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太師的臉上難得露出了愁容,聞堰也知道為何,他們陸家人口衆多,許多族裡的田地都是挂在老爺名下的,真要清算起來,陸家也難辭其咎。
聞堰畢竟也隻是個下人,這會兒靜靜地立在一旁,等着陸太師定奪。
半晌,陸太師才歎了口氣,“從前是咱們府上做的不對,我當了這麼多年的太師居然沒都沒察覺此事的不妥。如今皇上既然親自下旨了,咱們也不能跟皇上對着幹。三日内田地能退回去多少是多少,剩下的該交多錢就補吧!”
“是。”
不止陸家,此事幾乎發生在朝中所有大臣的家中。
鎮北侯魏家,此時差點差點将房頂給掀了。
“到底是誰給皇上出的這種損人不利的法子?!”
管家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應當是通政使吳錫元吳大人所為,昨兒也就他獨自一人進宮去見了皇上。”
“吳錫元?!他是有病吧!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為了升官進爵?他也不怕将朝中文武百官給得罪了遍?”
管家沒有說話,但吳錫元既然将此事告知了皇上,說明他是不怕的。
隻要有聖寵,在京城裡原本就可以為所欲為。
但他還是有話要說,“侯爺,您也别生氣。據說是因為有個舉人一紙訴狀送去了吳錫元的案幾上。據說此事關系重大,那個舉人跟吳錫元二人單獨在屋子裡說了許久的話,并沒有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鎮北侯此時也明白了,這個舉人恐怕才是此事中的罪魁禍首。
因此,他便問道:“這個舉人是誰?哪兒來的。”
既然能中舉,顯然不是無名之輩,“三年前中舉的,蜀郡人氏,名袁迅。”
……
京城裡的大人們好歹得知消息很及時,三日也夠他們處置了,而路遠的人大臣們即便是快馬加鞭得到消息,也三日已過。
他們能做的也隻是盡快将手中的田地還回去,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查到他們頭上了。
這日吳錫元回到通政司,就看到門口一個人在通政司大門外頭來回徘徊,他一眼就認出了這人就是袁迅。
隻是這一回袁迅看起來狼狽極了,比起頭一次見他的時候,形容要慘淡了許多,身上的長衫也皺皺巴巴的。
見着吳錫元從馬車上下來,袁迅就急忙迎了上去,對着吳錫元行了一禮,“吳大人,我有事要同您說!”
吳錫元看着他這模樣,忽然覺得他應當算是混得最慘的舉人了。
但凡他稍稍不那麼正直一些,如今的他早就仆婦簇擁了。
“咱們進去說。”
待到兩人進了屋子,袁迅徑直給吳錫元行了個跪拜大禮,“還請吳大人救我!”
吳錫元聽了這話,再結合他現在的形象,毫不費力地猜到應當是有人針對他了。
他這次動了太多人的利益,隻怕對付他的人還不止一個。
那麼他便是留在通政司,應當也不安全。
吳錫元皺着眉頭思索了良久,才對着袁迅說道:“這一次咱們兩人都得罪了不少人,隻怕我跟你在一起也護不住你。”
袁迅的臉色頓時就慘淡了下來,可是緊接着就聽到吳錫元又接着說道:“我将你引薦給一個人,他一定能護得住你。”
袁迅松了一口氣,這個吳大人怎麼說話還大喘氣,真真兒是吓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