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出來的時候,皇上已經在外頭坐了有兩刻鐘。
她一出來就先發制人地問道:“皇兒今日怎的這時候來了?哀家都睡下了。”
皇上冷哼一聲,“朕以為太後心裡頭應當心知肚明呢!”
見着他連母後都不叫了,太後知曉他應當是猜出了些什麼,但這事兒從頭到尾她都沒摻和,隻要不承認他還能奈她何?
“皇上!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哀家就應該心知肚明?哀家心裡糊塗着呢!今兒一大早起來就惦記着讓人給你炖了羹,你這些年一直不拿哀家當你的親母親看,哀家也從未說過什麼!怎的你三兩個月不見人影,一來還沖着哀家發火?!既然這樣,日後你還是别來了吧!”說罷,她直接别過臉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皇上差點被她氣笑了,“太後,你當朕還是三歲小孩?在這宮裡頭,并不是事事都需要講證據的。”
太後臉色一變,又回過頭來看他,“皇上!你這是什麼意思?!”
皇上看着她道:“您想要朕的命?可是朕卻好好地活着。您又沒個兒子,便是要了朕的命,還能扶持誰呢?平王?還是睿王?你又怎知他們對您會比朕對您好呢?!”
太後依舊不承認,“你休要胡言亂語!哀家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皇上又接着說道:“朕知道您氣朕拒絕了您兩個侄女,你們萬家日後處境堪憂,急了吧?哈哈哈!朕告訴你!如今坐在皇位上的還是朕!隻要朕想!明日!你們萬家将會從京城的世家當中消失!”
“你敢!”太後瞪着眼睛,厲聲呵斥道。
皇上卻咧嘴一笑,“您仔細睜大眼睛瞧好了,看看朕到底敢不敢!”
說完,他就收了臉上的笑,對着趙昌平說道:“咱們走!”
趙昌平跟在皇上身後,在走到慈甯宮門口的時候,特地将皇上攔了下來,小心檢查了一下四周,才讓皇上出去。
皇上坐在自個兒的龍辇上的時候,怒火才漸漸平息了許多,他對着趙昌平說道:“從明日起,将所有宮中的牌匾全部摘了!重新訂做牌匾,做好之後的牌匾就挂在旁邊的牆上!”
“是!”
皇上重新回到翊坤宮的時候,他們去請的太醫也到了。
這次來的是劉忠世,得知皇後娘娘是被牌匾砸到了腳,估摸着骨頭應當斷了,八成要接骨。
他想了想,便帶了他們太醫署的一個小醫女。
這醫女醫術并不精湛,甚至在來到太醫署之前大字都不識一個,但她卻跟着一個雲遊到他們村子的大夫學了一手接骨。
京城中纨绔子弟們打架鬥馬,沒少來太醫署,許多時候都是她給接的。
時候長了,大夥兒才發現她不僅手藝不錯,甚至手裡還有一種專門用來接骨的秘方。
經她手接骨的纨绔們,現如今都生龍活虎的。
而她那個秘方是那位雲遊大夫的,說是不能外傳。
所以大夥兒雖然眼饞,也是不好上門讨要。
這次劉忠世幹脆進宮的時候就帶上了她,不好讨要,索性就讓她自個兒治吧!若是能接好了,對她而言也是一個天大的機緣。
秋林被劉忠世身邊兒的小藥童找上的時候,還正蹲在小爐子旁手裡捏着把小扇子扇着火。
聽說劉大人要帶她進宮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劉大人要帶我進宮?”她手上的扇子也不扇了,整個人“唰”地一下站了起來。
小藥童點了點頭,“正是哩!秋林姐姐,劉大人說了,還請您帶上您接骨的藥膏和方子,興許能用到。”
一聽說要進宮做什麼,秋林這才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