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手裡還拿着魚竿釣着魚,聽了他的話就說道:“木老爺,您還當這是在宮裡呢?禦膳房什麼都給您備着。這是在船上,您的午膳還在木桶裡呢!”
景孝帝眉頭一皺,但是很快就松開了,“罷了,讓人拿些點心,朕先墊墊肚子。”
皇上說了這話,也沒有走開的意思,反而過去拿起了吳錫元放在一旁的魚竿。
皇後娘娘心無旁骛,視線隻是落在水平面上。
好不容易出來一回,才不想再給那個男人半個眼神。
皇上心裡其實有些不明白,在宮裡的時候,皇後對他還會傅衍一二。怎的出宮之後,卻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了?
似乎就是在上次皇後腳受傷之後,她對自己就再也沒了笑臉。
蘇九月也是這時候才體會到什麼叫做伴君如伴虎,皇上沉着一張臉,旁邊的皇後娘娘擺明了不想跟他說話。
氣氛一時間尴尬到了極點,蘇九月甚至有些想拔腿逃跑。
可是她卻躲無可躲,隻能往吳錫元身邊兒湊湊,伸出小手在他握緊的拳頭上戳了戳。
吳錫元張開手掌将她的小手包裹在了掌心裡,蘇九月的一顆心這才稍稍安定了些許。
船上的日子稍顯無聊,中午日頭好的時候,可以在甲闆上曬曬太陽,可是一到太陽西斜,江風一吹就有些冷了。
馮嬷嬷上前給皇後娘娘披上大氅,“夫人,外頭冷了,咱們回船艙休息吧?”
皇後娘娘點頭應下,“是有些累了。”
她起身跟皇上說了一聲,便回了船艙。
皇上準了,又跟吳錫元夫婦兩人說道:“你們也不用陪着了,回去歇着吧,朕自個兒待一會兒。”
等吳錫元和蘇九月都進了船艙裡,景孝帝的臉色才又沉了下來。
他的臣子都可以跟夫人一個船艙,他明媒正娶、祭過祖、告過天的皇後,居然跟他分兩個船艙住!真真是好的很!
景孝帝怎麼想都咽不下這麼一口氣,他緊了緊自己身上衣裳,也推門去了皇後的船艙。
馮嬷嬷才剛點了兩盞蠟燭,屋子裡已經暗下來了,皇後娘娘還想看兩眼書。
見着景孝帝進來了,主仆二人俱是一驚,“皇上,您……”
景孝帝擺了擺手,“不必多禮,今兒朕就在你這兒住了。”
皇後娘娘:“……”
她沉默了片刻,才說道:“皇上,臣妾夜裡睡覺會打呼,擔心擾了您的清靜。”
景孝帝眉頭一皺,“朕記得你從前都沒這毛病啊?”
倒是他夜裡睡覺會打呼,說夢話,這點他還是知道的。
皇後娘娘歎了口氣,“臣妾如今也上了年紀,哪兒還能跟年輕時候比?”
她原本以為皇上會知難而退,誰知道皇上根本就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隻是随意地走到她的床前坐下,說道:“無妨,朕如今睡得踏實,你也吵不到朕。”
皇後娘娘看着已經自個兒脫了身上的外套,似乎打定主意不走了。
夫妻幾十年,她也早就摸清楚了皇上的性子,看樣子今夜他是不會走了。
她将手上的書合上,對着馮嬷嬷說道:“去打了水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