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王也沒躲開,他擡頭看了一眼皇後娘娘,“您怎麼認出我的?”
皇後娘娘手中捧着茶湯,一副理所當然的神色,“哪兒有做母親的認不出自己孩子的?”
靜王又低下了頭,她又不是自己生母,這些年他也不太在她跟前兒晃悠。
而他的正牌父親,當真也沒認出來他。
皇後娘娘又接着說道:“老四,你這些年到底受了什麼委屈,說給父皇和母後聽,我們會替你做主的。”
文善祥毫無存在感地蹲在一個小角落烤着碳火,聽了皇後娘娘這話,整個人直接愣住了,手一抖,捧着的杯子也掉在地上碎成了兩半。
在場的所有人都朝着他看了過來,他此時也回過神來,急忙對着皇上和皇後娘娘磕頭,“臣文善祥叩見皇上!皇後娘娘!”
皇後和皇上隻是掃了一眼他,并未多說什麼。
“起來吧。”皇後娘娘說道。
文善祥乖巧謝恩,又重新縮回了角落裡。
但這會兒他心裡卻開始興奮了起來,商會!付明松!于洪!你們都要完蛋了!
招子不亮!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也不知道!真是愚蠢至極!
皇後又看向了靜王,先前兒京城裡的真假靜王将所有人都耍得團團轉,結果他們兩個都是假的。
後來靜王跟她也不親近,一年到頭也不進宮,不然也不至于這時候才發現。
靜王眼看他今日必須也給個說辭了,才閉了閉眼,說道:“父皇,母後,我什麼都沒做!那日我隻是跟往常一樣睡了一覺。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不在王府了,那些人打我,讓我去街上乞讨,每日要不回來錢就要被打……我給天家丢人了!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他似乎是想到那些挨打的時候,整個人都哆嗦了起來。
皇上氣得直接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豈有此理!到底是誰如此大膽!”
皇後也看着靜王,想要看看能不能從他的口中得出答案。
靜王搖了搖頭,“兒臣也不知曉他們是什麼人,在四個月前,兒臣又被他們從京城帶來了揚州。也許是因為遠離了京城,他們對我也看管得不是那麼嚴了,今日又是個下雨天,那些乞丐們沒地兒要飯,都在破廟裡躲着。”
蘇九月聽了也覺得靜王可憐,但是她隐隐又覺得那裡不大對勁兒。
靜王他……又是怎麼知道皇上和皇後娘娘會有危險的呢?這未免也有些太巧了吧?
她能想到,皇後娘娘自然也想到了,輕啜了一口姜茶,又問道:“那你又怎麼知道本宮跟你父皇會被人追殺呢?”
靜王捏着手指,“因為……我偷聽到的。”
“哦?在哪裡偷聽到的?是誰說的呢?”皇後娘娘追問道。
“就在那日我們從錦繡布莊回去的時候,我聽到有人說要對付翠園裡的人,看看錦繡布莊沒了靠山還怎麼能開得下去。”
“那你又怎麼知道翠園裡住的人是我們呢?”皇後娘娘問得十分仔細。
“那日您在東關街吃藕粉圓子,我就在街對面,看着馮嬷嬷給您驗毒,您吃了兩個圓子離去。那些人說您約摸就是住在翠園裡的人。”靜王回答道。
皇後娘娘歎了口氣,“也幸好被你聽到了,不然今日本宮跟你父皇怕是要陰溝裡翻船了。”
“船呢?船是哪裡來的?”皇後娘娘最後問道。
靜王捏着手指,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皇後娘娘柔聲安慰道:“好孩子,你别怕,有父皇母後在的,你隻管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