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孝帝一聽安貴人的話,臉上的神色就更加難看了,“皇後不是送了你們香膏嗎?怎麼不用那個?以後這些亂七八糟的香都少用!”
安貴人隻能委委屈屈地應了下來,“妾去換身衣裳吧,換了衣裳味道就淡了。”
她才剛說完,皇上也還沒說話,就見一個宮女走了進來,沖着皇上福了福身子,禀報道:“皇上,王大人在宮外求見。”
皇上正想着趕緊抽身呢,聽到這話,便直接一甩衣袖,“罷了,衣裳也不必換了!朕還有公務要辦!”
除了王啟英,誰還敢大半夜的來求見皇上?便是有天大的事兒也得等到天亮了再說。
今兒但凡若是個其他妃子來搶人,安貴人也就恨上了,可誰讓外頭那人是王大人呢?
若是耽誤了皇上的大事兒,便是将她全家的腦袋都搭上也不夠。
瞧着景孝帝出了門,她這才氣得抱起了茶壺。
大宮女趕緊上前阻攔,“小主,皇上可還沒走遠呢,這茶壺内務府也做了登記的……”
摔壞都是要賠的,這些都是有市無價的東西,她們賠不起的。
安貴人到底将這一口惡氣忍了下來,抱着茶壺思索再三,又重新放回了桌子上。
景孝帝回勤政殿,又等了一刻鐘,才見到王啟英從外頭進來了。
王啟英一進門就淚眼婆娑的行了個大禮,“皇上!您此次一走便是月餘,臣甚是想念啊!”
景孝帝原本不怎麼痛快的心情,聽了這話突然就暢快了起來,他摸着胡須哈哈地笑,“你小子,說起好聽話倒是一個頂倆!說吧!此次求見朕,又是為了何事呀?”
王啟英歎了口氣,說實在的,若不是真的有事,他也不願意來。
“皇上,您還記得先前兒的科舉舞弊案嗎?”王啟英說道。
景孝帝眉頭微皺,“吳錫元中狀元那一年?”
王啟英微微颔首,“正是。”
他擔心自己妹夫會被牽連,就趕緊多解釋了一句,“那一年雍州府的主考官和當時的知州王廣賢及時換了考場,打亂了考生的順序,倒是避免了舞弊。可是……普天之下,也不隻有雍州一處考場啊!”
景孝帝心中稍定,吳錫元是個有真才實學的,他自己心裡清楚。
但若是真的涉及到舞弊的話,那也就隻能處置了。
他看向了王啟英,問道:“怎樣?可是你已經掌握了證據?”
王啟英點頭,“當年豫州、青州均有流言傳出,臣派人去查了他們的試卷,卻發現已經被人先一步銷毀了,這分明不正常。”
他說得這個也算不上是什麼證據,但王啟英卻覺得都是十年寒窗,不能絕對公平對那些同樣十年苦讀的學子不公平。
再者,若是一直有人如此,大夏朝的官員還不知道都是些什麼貨色。
景孝帝坐在龍椅上,手指在扶手上輕叩。
良久他才開口說道:“無妨,今年便要再考了,那些學子還有機會。”
“可是……那些已經考中舉人的呢?”王啟英眉頭微皺。
他也知道這事兒想要查清楚有些難,可若是不查,總是叫人心中膈應。
景孝帝沒思考多久,就說道:“這簡單,重新再考一次,凡天下舉人,文武百官!一起考!考不過的,就地革去官職!”
王啟英臉上頓時一喜,可是下一瞬,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臉上浮現了一絲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