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孝帝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可若是他們其中一人自己出錢買自己的畫呢?”
這位學子就笑着解釋道:“正是因為如此,大家才都說曹諾要輸啊。”
“既是必輸的局,又為何要比試?唉,這個年輕人也實在不理智。”景孝帝不贊同地搖了搖頭。
這個學子又道:“這位伯父,您不知曉,曹諾也是沒了法子。他家裡本就條件不好,卻跟淩東宇家裡有世仇,自從入學之後,這個淩東宇便一直帶頭欺負他。他父親昨年被罷官了,今年他應當也交不上束脩,便是不賭這一出,應當也要退學了。”
景孝帝這回是明白了,曹家昨年牽扯上了私鹽一事,便被罷了個官,那道聖旨還是他親自下的。
但實際上他們也隻是被牽連了,所以才能保全性命,曹家的子孫也能照舊在國子監讀書。
“原來如此,淩家這小子也是有些欺人太甚了。”他語氣淡淡地評價道。
兩人說話間,趙昌平便替景孝帝擠了個能看清楚裡邊狀況的好位置。
景孝帝湊了過去,便看到兩個少年各自站在一幅字畫面前,其中青衣男子低垂着頭,不置一詞。
倒是月白色錦衣男子,手持折扇,沖着看客們拱了拱手,“多謝諸位支持!”
而後轉過身沖着那青衣男子說道:“曹諾,你還不認輸?我這畫如今都加到二十兩了,你那畫才區區三十個大錢,哈哈哈哈哈……你拿什麼跟少爺我比啊?!”
景孝帝冷眼旁觀着,忽然覺得這個淩東宇也有些沒腦子。
你看到人家王啟英,同樣是纨绔子弟,但王啟英卻從來不會做這種事兒,多招人喜歡的?
“就這三十個大錢兒還是淩東宇讓人出得價,他不過是想折辱曹諾罷了。”身邊有人小聲八卦着,都被景孝帝聽了個正着。
“那曹諾的畫不錯呀,買回去稍微一裝裱,挂在書房倒也不錯。”另一人說道。
“那你去買?”身邊兒人問他。
那人急忙擺了擺手,“别别别,我就那麼一說,我可沒這本事買。”
“是啊!為了那麼個字畫,得罪了淩家,實在不值當。”
……
眼看着淩東宇的畫已經飙升到了一百二十兩銀子,曹諾的畫還是那三十個大錢兒。
一炷香的時間也快到了,看台上那淩東宇身邊兒的下人已經跳上去敲鑼打鼓了。
這時候景孝帝看了一眼趙昌平,“喊價去。”
趙昌平一愣,就聽景孝帝又接着說道:“那花鳥圖不錯,咱們的新宅子還真缺這些。”
趙昌平頓時明白了,皇上是想幫曹家了。
打一棍子給個棗吃,他老人家玩得還真是順溜。
他揚聲喊道:“花鳥圖,出價二百兩!”
他這一嗓子喊出去,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景孝帝和趙昌平兩人也沒什麼好怕的,左右他們都是喬裝打扮過的,也不大可能被人一眼認出來。
身邊兒的人議論紛紛,連他們的下場都替他們想好了,當然也有人猜測他們的來曆,卻沒一個人能猜對的。
二百兩對于這些個學子來說那可是頂頂大一筆銀子了,纨绔子弟也是分三六九等了,像王啟英那種能拿出五百兩買隻蛐蛐兒的畢竟隻是少數。
整個大夏朝也不過才一個王啟英而已。
淩東宇也沒想到突然鬧出這麼一出來,他朝着景孝帝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看到是一個中年男子,帶着個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