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考試這事兒張啟程也有所耳聞,當時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大夥兒都以為大夏朝要大換血了,可是誰知道皇上居然來了一手輕拿輕放。
王啟英又道:“你自己也知道的,那次考試你沒考,所以你這舉人名号……我等也無法明确告知你能不能保得住。具體還是等本官禀明皇上之後,再說。當然,後日就又要科舉了,你若是對自個兒有信心,便重新再考一次,此次的名次定然是最準确的。”
張啟程沒把握,他跟王啟英說給他一天時間,等他好好想想。
王啟英也沒逼迫他,就說道:“無妨,你仔細想想,左右還有時間。”
等張啟程回到家裡,看到他媳婦兒正在晾衣服,晾衣架上都是他的衣服。
見着他回來了,就回過頭跟他說道:“廚房給你熱着飯,你先去吃,我把衣服晾了就來了。”
張啟程應了下來,看着鍋裡給他熱着的番薯,他整個人突然有些難過了起來。
今日王大人雖然說了,讓他回來好好想想,可是在他看來,他哪裡還有什麼别的選擇呢?
若是等着王大人回到京城将此事禀報給皇上,但皇上卻并未承認他的舉人名号又該如何?
他後日若是不去考試,那可真就又要等三年了。
張啟程吃過番薯,還給自己媳婦兒也留了一個,這天晚上他睡得很好。
是他這麼多年來睡得最安穩的一次,他難得睡一次安穩覺。
心裡的事兒都放下了,人也就更沉穩了。
第二日一早,他潔面完畢換了身幹淨衣裳,将頭發梳得一絲不苟。
就連他媳婦兒醒來看到他這模樣,也有些驚訝,“你這一大早的,是有事兒要出去嗎?”
張啟程沒告訴她,劉春曉已經被處置了,左右這舉人的名号還不知道能不能用,還不如不說了。
他點了點頭,說道:“嗯,你做點吃的,我很快就回來。”
他媳婦兒本來正想說,家裡實在已經沒米下鍋了,但看着他今日的變化,到了嘴邊的話實在說不出口了。
便也隻是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等着張啟程出了門,她才歎了口氣,摸了摸她手上唯一的一個陪嫁镯子……
張啟程去見了王啟英,将自己打算重新考科舉的決定告訴了他。
王啟英昨兒夜裡和吳錫元探讨了一下,對于他今日的決定一點也不意外。
他在張啟程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說道:“學問這東西學到自己肚子裡的就永遠是自己的,你就算是會忘記一些,等你真正拿起了筆,便能想起來了。”
張啟程可沒他那麼笃定,至少從前他可以引經據典許多,現在便隻能更多地來寫自己的看法了。
但是也沒關系,大不了就是比上次的名次落後許多,隻要能占個名額就行。
他從王啟英這裡出去之後,正好就看到了他的妻子進了一家當鋪,他頓時就走不動路了。
在他荒唐的這兩年,他的妻子到底都經曆了些什麼?
難道他們家現在已經要靠當東西來過日了嗎?
他先一步回到家裡,沒多久他夫人就回來了,她懷裡還抱了一小布袋的米。
張啟程的視線在她身上一掃而過,最後落在了她的手腕上,心裡頓時就全明白了……
他心中十分自責,并暗暗發誓,便是他這次沒考中,他也一定會出去找些事兒做,盡快将他媳婦兒陪嫁的銀镯子給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