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着果兒還是有些怯怯的,她伸手在果兒的頭頂上輕輕摸了摸,說道:“别怕,有三嬸嬸在的。”
兩人又等了一會兒,周家才來人了。
一個褐色衣裳的下人走了過來,沖着蘇九月行了一禮,說道:“我們夫人請您進去。”
周家不大,比起吳府小了也不是一星半點,畢竟吳府是皇上賞賜的從前洛陽王府,若不是皇上破例賞賜,依着吳錫元的官職,他們府上這輩子也住不上這麼大的府邸。
很快她們就見到了周夫人,周夫人是個三十左右的婦人,容貌生得不錯,生就一雙吊梢眼,看起來有些兇。
蘇九月心裡也有些忐忑,她夫君不在也沒人給她撐腰,她隻得自己想法子處置好。
她給自己打氣,走上前去對着周夫人行了一禮。
周夫人按着規矩也得起身給蘇九月還禮,可是她坐在椅子上動也不動,闆着一張臉上下打量着蘇九月,末了才問道:“你便是蘇夫子?”
她質問的語氣讓人很不舒服,蘇九月見狀态度也強硬了下來,也不管她讓不讓就自己坐下,“對,本官便是蘇夫子。”
她自稱本官倒是讓周夫人一愣,整個大夏朝唯一一個敢自稱本官的女人,隻有那位蘇太醫。
“您是蘇太醫?”試探的語氣,臉色明顯比方才要好了許多。
蘇九月這才微微颔首,果然,要與人談判,至少得在相當的位置上。
“本官今日過來是替侄女給您和曉晴道個歉的。”
周夫人見着女兒被傷了臉,就仿佛天塌了一般,姑娘家的顔面有多重要?哪個天殺的這麼惡毒?居然抓花了她女兒的臉?!
若是今兒來的不是蘇九月,而是田秀娘,隻怕她們兩個做母親的也要打一架才能罷休。
她沉着臉說道:“蘇大人,事關我女兒的臉,這又豈是一聲道歉就夠了的?若是日後影響我家曉晴的婚配,您何嘗替我們曉晴想過?”
果兒被她這麼一說,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才切切實實地意識到了自己到底闖了多大的禍。
她……好像是不應該打架的。
蘇九月方才來的路上已經說過果兒了,見着她自責,心裡也稍稍寬慰了許多。
她既然能來周家,自然是有備而來。
她将自己帶來的小瓷瓶拿了出來,對着周夫人說道:“這是黃太醫親手制得舒痕膏,您每日早晚給曉晴塗一些,半個月後應當就沒有痕迹了。”
周夫人就是擔心留疤,但若是她能幫她解決留疤的問題,想必也能好說話許多。
周曉晴臉上的抓痕也是很小一點,估摸着一瓷瓶舒痕膏還沒用完,臉上的傷痕就已經好了。
周夫人一聽蘇九月這話,臉上的神色又緩和了些許,但還是說道:“既然蘇大人親自上門緻歉,那今日的事兒本夫人便也不計較了。但日後還請蘇大人回去好生約束一下自家孩子,若是再有下次,本夫人定然不會給您面子。”
蘇九月見狀也徑直說道:“此事也正是本官要跟您說的,還請周夫人約束一下自家孩子,若不是她說了不該說的話,也不會這樣。”
周夫人一聽這話頓時就怒了,“蘇大人!您這是何意?!”
在叫蘇九月進來之前,她已經從她家曉晴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商戶家本就一身銅臭味,難道還說不得了?就是說兩句又如何?您難道還有縱容自家侄女打我不成?!”
蘇九月不怎麼會跟人争吵,但她學着吳錫元的模樣,淡淡地看了一眼周夫人,就足以讓她閉嘴了。
“周夫人,還請您慎言,果兒家的面館是皇上親自賜得天下第一,當心犯了大不敬。”
周夫人被她唬得一愣,就聽蘇九月又接着說道:“本官不知道您将是曉晴送去女學是為何,但料想也是為了自家女兒好的。可是自古至今,可從未聽說過哪個名門女子動不動就将辱人的話挂在嘴邊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道理,還請您自己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