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錫元想了想,說道:“來做一幅畫,我看看。”
他這樣說完以後,卻見穆宗元站在案幾旁遲遲不肯動手,他突然就明白了過來。
即便是穆宗元這麼聰明的孩子,也會有不擅長的地方。
他看着穆宗元,取下一支筆遞給了他,說道:“人都是有自己的短闆的,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我們要更好的去面對它才行,試試吧。”
穆宗元看着遞到自己面前的筆,猶豫了半天,才老成地歎了口氣,接過了筆。
嘟囔着嘴,說道:“是您讓我畫的,我畫好了您可不能笑話我啊。”
吳錫元點頭嗯了一聲,态度十分嚴肅。
穆宗元猶猶豫豫地對着一張白紙,想了許久,似乎在想怎麼構圖。
很久之後,才拿起了筆,畫了一幅萬馬奔騰圖。
吳錫元看着他做得畫,思索着到底要怎麼說才好一些。
良久,就聽他開口道:“這群狼畫得不錯,至少氣勢上是有了。”
其實他更想說是一群狗的,但是他實在有些想不明白,穆王爺畫一群狗到底要做什麼。
思來想去,或許應該……也隻能是群狼了,當然他畫得看起來并不像。
他說完就看到穆宗元紅着臉看着他,眼中神色很是奇妙,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開口糾正道:“吳大人,這是……萬馬奔騰圖。”
吳錫元:“……”
請恕他眼拙,他是怎麼都沒看出來這畫上的東西像馬。
當然,他安慰人還是很有一手的,就聽到他對着穆宗元說道:“穆王爺,您這畫技比王啟英王大人還要略勝一籌,想必您日後提升起來應當會很快。”
穆宗元可不是普通的傻白甜小孩子,吳錫元這話一出,他立刻意識到了王啟英的畫到底是多麼的鬼斧神工。
然而吳錫元還是有一點想不明白,但是他卻不知道要怎麼開口發問。
穆宗元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就問了一句,“吳大人,您有什麼話要問的?還請直說就是。”
吳錫元清咳一聲,清隽的面頰有些許绯紅,就聽他說道:“穆王爺,請恕本官實在沒想明白。若是本官沒記錯的話,您當年師從蘇憲武,蘇憲武大人的一手好畫技,您怎麼……”
他提起蘇憲武,穆宗元臉上的神色便落寞了下去,他低着頭,眸子裡有些哀傷。
“蘇師父是被冤枉的,我沒學到他的一星半點,是因為他還沒來得及教我。”
吳錫元也知道蘇憲武是冤枉的,上一世他跟穆宗元打過的交道可比這一輩子多得多了。
在穆宗元當上景武帝之後,辦得第一件案子就是蘇憲武被冤枉的案子。
這一世皇上已經替蘇憲武翻案了,他壓根沒有通敵賣國,通敵賣國的是洛陽王。
也正是因此,穆宗元沒跟上一世一樣充滿仇恨,此時還有些少年的童真,眸子裡沒那麼多的陰鹜。
吳錫元看着穆宗元,突然開口說道:“王爺,下官那兒還收藏了幾幅蘇憲武大人的畫作,待下官回去,便讓人給您送過來。”
穆宗元一愣,他神色有些詫異地看向了吳錫元,以為吳錫元要送畫給他。
卻沒想到吳錫元下一句就說道:“送來給您臨摹,想必您畫得多了,也能習得蘇憲武大人的幾分風骨。”
穆宗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