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呼啦啦一群侍衛圍了過來,她心中一驚,但是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她将手上的簸箕放下,擡腳迎了上去,沖着門外的宋闊行了一禮,問道:“這位官爺,你們是在找什麼人嗎?”
她越是鎮靜就越是可疑,普通的鄉野村婦見到這麼多侍衛早就吓破了膽,哪兒還能這樣冷靜地問話?
宋闊給了身邊兒的侍衛一個眼神,立刻就有人拿着畫像走了上來。
照着畫像和姜嬷嬷的臉一對比,“将軍,就是她!”
宋闊也直接下令道:“帶回去!”
姜嬷嬷這才急了,“将軍,将軍!您這是作甚?民婦隻是一個普通的鄉村婦人,什麼都沒做啊?!”
宋闊懶得再跟她多費口舌,就也沒吭聲,就大步流星地走出去上了馬。
姜嬷嬷還在身後哭喊着,底下人嫌棄她太吵了,便随便找了個汗巾子将她的嘴給堵上了。
人是吳錫元要的,他隻管讓人給吳錫元送去就是,剩下該頭疼的自然有吳錫元去頭疼,也不關他什麼事兒。
五日都沒到,吳錫元就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姜嬷嬷。
她年紀大了,約摸已經有七十了,但是一頭銀絲卻梳得一絲不苟。
在吳錫元打量她的時候,她其實也在偷偷打量着吳錫元。
這位年輕人是誰,她從未見過,估摸着是皇上才剛剛提拔起來的新人。
吳錫元和闵将軍走了進來,上首坐下,才開口發問道:“你就是姜嬷嬷?”
吳錫元直接開門見山,姜嬷嬷心中咯噔一下,她已經意識到了,她的身份被識破了,約摸是阮湘雲那邊兒被戳穿了。
阮湘雲不可能永遠頂替阮素素,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兒。
皇上跟阮素素相處了那麼多年,怎麼可能認不出來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他們要得也隻是皇上在阮湘雲身上發現她和阮素素身上的相似點,最後心甘情願地将她留下來當替身。
可是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差錯,阮湘雲應當是失敗了,不僅如此,她還将自己供了出來……
姜嬷嬷眉頭緊蹙,一臉的若有所思。
吳錫元見她不說話,就又問道:“阮貴妃的忌日快到了,姜嬷嬷你可要去祭奠她?”
姜嬷嬷搖了搖頭,“貴妃娘娘葬在皇陵,也不是民婦能随意進出的。”
從前的她是奴婢,但是現在她已經是自由身了。
吳錫元看着她臉上的神色,不肯錯過任何一絲蛛絲馬迹,“嬷嬷您伺候了貴妃娘娘那麼多年,隻要您想去,想必皇上一定會格外開恩的。”
姜嬷嬷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民婦年紀大了,京城實在路程遙遠,民婦有心無力。興許也要不了幾年,民婦就可以下去接着伺候貴妃娘娘了,倒也不必如此奔波。”
她這樣說,也算是認下了自己的身份。
吳錫元知曉能進宮當嬷嬷的人怎麼也不會是什麼簡單角色,便又接着問道:“嬷嬷您是不周縣人?”
姜嬷嬷點了點頭,又歎了口氣,“雖說是不周縣人,但民婦進宮四十年,再出來的時候家裡的人早就沒幾個了。如今我的住在獅頭嶺,那裡風景宜人,還算是個養老的好去處。”
這話說得那叫一個滴水不漏,吳錫元又問道:“近些年您還去過不周縣嗎?”
姜嬷嬷思索了片刻,才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民婦不記得了,民婦年紀大了,記性實在不大好,記不清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