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着吳錫元回過神來,她才說道:“早些歇了吧,明日再想。左右一時半會兒的也想不出來,倒不如放一放,興許猛一下就想到了呢?”
她笑着說着,吳錫元卻很鄭重地點了點頭,“說得在理。”
等到第二日一早,吳錫元上了朝以後就跟以往一樣去了通政司。
王啟英比他稍稍晚了一會兒,他來看到吳錫元已經到了,便跟他說道:“對了,錫元,太子殿下讓我給你捎個信兒。說是你如今既然回來了,那教授穆王爺的事兒也該提上日程了,總不能讓穆王爺自個兒獨自看書不是?”
吳錫元:“……”
他都差點兒忘了他還領了這麼個推不出去的差事,不過穆王爺聰慧,許多東西一點就通,壓根也不費什麼勁兒。
吳錫元點頭應下,“我記下了。”
就在王啟英剛坐下拿起一份兒卷宗準備看的時候,吳錫元又重新開口道:“義兄,我昨日去了一趟陸太師府上。”
王啟英放下手中的卷宗,吐了口濁氣,“你可算要說了,說吧,我能承受得住,你查到什麼了?”
吳錫元搖了搖頭,“也不能查到什麼,就是有點不成熟的猜測。如果猜測屬實的話,我反倒不太好去跟陸太師求證。”
王啟英的神色也嚴肅了起來,“什麼猜測?你直說就是,如果有什麼你不方便去問的,我去問!”
“我昨日問了那個小丫鬟為何不是家生子,陸太師說了當時府上接連走了幾個老人,人手不夠用,就從外頭買了幾個下人回來。”
王啟英聽了,眉頭一緊,反問道:“這有什麼問題嗎?”
吳錫元問道:“若是依着陸太師來看,确實沒什麼問題,但這事兒若是要交給管家去辦,事兒可就不是這麼辦的了。”
王啟英被他這樣一說就更迷糊了,“錫元,你還是直說吧,我還是想不明白。”
就聽吳錫元說道:“昨兒九月一句話提醒了我,她說一個管家怎麼會讓府上的下人青黃不接?即便是主子答應放幾個老人回去,那也是主子的恩典。什麼時候走,誰先走,這都是要管家安排的。正常情況下,難道不應當等老人将新人帶着上手了,才會放了老人回去,哪兒連下人都沒買到,就先讓老人回去了?”
王啟英:“……”
他愣了良久,才回過神來,啧啧兩聲,“你們夫婦二人這腦子真是一個比一個聰慧,經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兒了。”
吳錫元又問道:“陸太師府上的管家是何人?”
“聞堰。”
王啟英說出這兩個字之後,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聞堰?這……這不可能呀?”
“有甚不可能?”吳錫元問道。
“聞堰幾乎就是在我外祖眼皮子底下長大的,他怎麼可能背叛我外祖?”王啟英的臉上有些不敢置信。
吳錫元卻道:“越是不可能之人,我們越要小心。如果他真的跟此事無關,那我們查清楚了也好替他洗淨嫌疑。”
王啟英許是被吳錫元說服了,他微微颔首,“你說得在理。”
吳錫元這才說道:“派人先跟着聞堰,再去查查那些從陸太師府上出去的老人如今都在何處。”
王啟英又問道:“那我外祖那邊兒呢?可要告訴他此事?”
吳錫元搖了搖頭,“暫且不用,若是聞堰真的有問題,那麼他需要這個身份打掩護。想必他不僅不會對你外祖不利,就連這個小丫鬟事兒都能幫陸大人洗白了。”
王啟英:“……”
聞堰是陸府前任管家收養的義子,當初收養他的時候他才五歲,跟府上的家生子也沒什麼區别。他在管家膝下長大,跟他外祖見面的次數也多,就連他這個名字也是他外祖看這小子機靈,賜他的名字。
他雖然年紀小,但辦事兒卻十分妥當,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是前任管家的左膀右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