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晌午的時候,馬車果然到了一個小鎮子上,鎮子上人口不多,他們夫妻二人找了個小客棧住了進去。
客棧的環境自然比起京城裡要差許多,孟玉春擔心梅子覺得委屈,就跟她說道:“咱們就在這兒休整一晚上,待會兒我讓老闆娘重新給你鋪一床被褥。出門在外的,就湊合一下吧。”
梅子聽聞此言,也朗聲笑了起來,“玉春,你忘了?我從前跟我爹一起行走江湖的,那時候我們父女二人可窮了,各地的城隍廟我們父女兩個都住遍了。”
說起這個,她的心中也有些許感慨,當年住城隍廟也遇上了不少打家劫舍的,也虧得他們父女二人有武藝傍身,不然還真不定能全身而退。
孟玉春聽着梅子這樣說,心中也是一陣心疼。
“也是當初我不認識你,不然定不會叫你受這樣的委屈。”
梅子卻并不覺得當初委屈,雖然日子過得苦一些,但跟着爹爹走南闖北的也挺有意思。
梅子松開了他的手,說道:“你先歇息一會兒,我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
孟玉春見她起身,緊忙拉住了她的手,對着她說道:“你别去了,還是我去吧,你一個婦人家外出不方便。”
梅子見狀也停下了腳步,“也好,别再圖惹是非,我去将咱們的衣裳洗了,如今天兒熱,趕咱們明兒上路應當衣裳就幹了。”
夫妻二人分工幹活,孟玉春就帶了一個随從,他要将人留給梅子,卻被梅子給拒絕了。
“我就洗個衣裳,也不出門,還是讓信林跟着你,我也放心一些。”
孟玉春見她一臉執着,也就隻好作罷。
孟玉春走後,梅子将兩人的髒衣服收拾到一起,找店家借了木盆去井邊打水洗衣裳。
她才蹲下沒洗多久,另外一個女子就也抱着衣裳來了。
梅子不是那種健談的人,就低着頭幹自己的活兒,後邊來得這姑娘也是個鋸了嘴的葫蘆,兩人一人蹲在一邊,自己幹着自己的活兒。
然而就在梅子的衣裳快洗完的時候,突然一群穿着褐色短打的人手持棍棒圍了過來。
梅子多年習武,早在他們圍過來的刹那間就已經提起了警惕。
但是這一回,這些人卻不是因為他們而來的。
梅子眼看着那個女子驚慌失措地端起木盆就往回跑,那幾個打手卻已經圍了上去。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躲什麼躲?”其中一人呵斥道。
“我……我又不欠你們的錢。”那女子低聲争辯着。
“你不欠,你爹欠了!父債子償!”
“我爹都還了你們那麼多銀錢了,還不夠嗎?!”
“不夠!說好了多少利息就是多少!”
……
梅子聽着他們起争執,她趕緊将自己洗好的衣裳收回盆裡。
這事兒她都不清楚頭尾的,自然也不會瞎摻和,隻想着趕緊離去。
卻沒想到為首那人說得上了頭,一腳踹向了梅子的木盆。
梅子眼疾手快的擋住了他的腳,卻不想那個人沒站穩,一個踉跄直接就栽入了水盆當中。
“你們倆是一夥兒的?好啊,竟然敢對老子動手?!”那人被人攙扶着從地上站了起來,但形容卻十分狼狽,才剛一站起來就沖着梅子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