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睫細微地動了一下。
任清歌沒有察覺。
她小心翼翼碰了一下他的手,想深入握一握,想到什麼又抽回,扯起袖子擦了擦剛才碰過的地方。
動作輕,摩擦力小。
帶起一片細密的癢。
撓得霍危心裡酸澀,同時又悲恸。
何必。
清歌,你這是何必。
任清歌垂着腦袋擦,擦完正準備收回手時,霍危的手指突然一緊,抓住了她。
她微驚。
手上的力度随後松開,霍危睜開眼,淡淡看着她。
“原來是你。”他嗓音艱澀,有氣無力,“抱歉。”
分開是他提的,此刻要挽回點尊嚴,為剛才故意抓她的動作,虛僞道歉。
他把手放在小腹上,與她拉開距離,同時也不再看她。
任清歌僵着臉往後退了一步,解釋道,“姜小姐身上痛,我過來看看她。”
霍危嗯了一聲。
心不在焉的樣子。
任清歌自知打擾,但還是忍不住問,“你怎麼會突然生病了?嚴重嗎?”
霍危不願意多說,“不嚴重。”
“嗯,那就……”任清歌吐字艱難,怕說多錯多,那個好字硬生生咽下去,“那我就先走了。”
霍危閉上眼,“清歌,以後我們就不要再見面了。”
任清歌眼睫一顫。
“……是要我離開松市嗎?”
“不用。”
任清歌沉默半響,才答應下來,“好。”
“出去吧。”
再多餘的話,他不願意再說了。
一副不耐煩,卻又因為教養而隐忍的模樣。
任清歌開門出去,護士推着車進來,給他上藥水。
霍危側着頭。
視線低垂,看着微微搖晃的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