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8頁)

  他面帶微笑地看着眼前的N+1層曾孫女,感覺跟琥珀簡直是另一個極端——

  聽話,可靠,而且腦子還被門夾過。

  瑞貝卡愣愣地接過了高文遞給她的水晶,不知道老祖宗是有什麼吩咐:“然後呢?”

  高文好好想了想自己是怎麼跟衛星聯系上的,開始在旁邊指揮:“然後你就想象在很高很高的地方——比雲層還高的地方,有一個可以俯視大地的東西,現在你努力和那個東西建立聯系。”

  瑞貝卡眨眨眼:“哦哦,您是說奧秘之眼吧?”

  奧秘之眼是法師們的一種說法,他們認為每一個有天賦掌握魔法的人都有一雙超脫他們自身之外的眼睛,這雙眼睛漂浮在整個世界的上空,浸泡在“以太海”裡,代替魔法師觀察着世界的本質和魔法的流動,而這雙眼睛的優劣也就決定了每個魔法師在研習精進過程中的天賦。魔法師無法直接感知到這雙眼睛,但他們的靈魂在潛意識中可以——冥想的過程便是和這雙眼睛溝通的過程。

  高文指的當然不是這個:“不,是比奧秘之眼更高的地方,而且更加具體,是一個切實存在的、仿佛魔法道具一樣的東西。”

  瑞貝卡使勁努力了一下,露出有點抱歉的笑容:“但是我什麼都沒看見呀?”

  接着高文又換了好幾種引導的方式,然而瑞貝卡手中的水晶一點反應都沒有。

  看來……七百年前的高文·塞西爾公爵開全圖挂的問題并無法得到實錘。

第0050章

大部隊

  在做了更多測試之後,高文認為已經不需要繼續驗證下去了。

  瑞貝卡無法和水晶建立聯系。

  他又讓琥珀過來試了試,結果同樣不行。

  看來除了自己之外,别人哪怕接觸了水晶也無法和高空的神秘監測站取得聯系,那麼七百年前的高文·塞西爾留下這個水晶又是為了什麼?

  高文認為這似乎隻有兩個答案,要麼,七百年前的高文·塞西爾是特殊的,他有特殊的辦法可以利用這些水晶,要麼……這些水晶就不是高文·塞西爾自己用的,而是留給七百年後的他……

  第二個答案尤為令人毛骨悚然。

  “祖先大人……”瑞貝卡有點惴惴不安地看着眼前的老祖宗,剛才經曆了一番稀裡糊塗的測試,雖然不知道測試的目的是什麼,但她還是能很明顯地意識到測試失敗了,這讓她覺得自己恐怕又讓老祖宗失望了一回,“是不是我的天賦太差所以……”

  “不,不是你的原因,剛才琥珀不也試了試麼,”高文壓下心中的種種思緒,寬慰着這姑娘,“這水晶本身就不是給普通人用的,我剛才也就是心血來潮找你試試而已。對了,說說你在外面勘察的結果吧。”

  提到這個話題,瑞貝卡心情果然立刻好轉起來:“對對,我剛才正要說這個呢!祖先大人您是一開始就知道這裡的土地已經淨化了麼?我按着您給出的範圍找過去,發現都是沒有污染的土地,而且地形也開闊平坦,取水也方便,同行的農夫說這是最适宜開荒的地方……”

  高文對這個答案并不意外,他當然知道這裡的情況。

  至少十年前,這一區域的污染就消退了——隻不過王國中的人都不知道這一點而已。

  魔潮在黑暗山脈一帶的影響究竟是何時消退尚不可知,但至少在一百年前的時候這裡仍然是污染區——當時尚未衰落的塞西爾家族所留下的開拓點記錄可以證實這一點,也正是因為當時魔潮污染仍在,山中寶庫才得以留存至今,否則摩恩家族說不定就把那些古代物資給取回去了;而等到塞西爾家族巨變、摩恩傳承斷絕之後,無人再知曉山中寶庫的秘密,王國也徹底放棄了南境這個年年污染年年鬧災的爛攤子,魔潮的消退自然也就無人知曉。

  畢竟,“不潔之風”仍然會每年定期越過黑暗山脈吹來,哪怕土地中的污染已經消退了,有那些毒性塵暴存在,這裡也仍然不是什麼開拓的好地方。

  高文隻能确定一點,在他腦海裡所存儲的俯視圖中,十年前這裡就已經沒有污染了。

  距離這裡最近的貴族領是萊斯利家族的坦桑鎮,根據安蘇法律,南部邊境的大小貴族同時也肩負着監視剛铎污染區的責任,所以高文猜測那位安德魯子爵應該多多少少知道魔潮影響力消退的情況,不過對于那位依靠礦山、日子滋潤的傳統貴族而言,這片暫時安定下來的土地大概仍然不值得投資,再加上這個年代的拓荒潮已經冷卻,那位子爵先生恐怕也壓根就沒派人來看過這裡的情況……

  高文點了點頭,看向瑞貝卡:“目前能确定安全的土地範圍就是我畫出來的部分,更外面的污染應該也有所消退,但那要等到大部隊到位之後再小心勘察,你先不要過去。”

  腦海中的清晰俯視圖是十年前的,這十年間污染區應該還在進一步收縮,但具體收縮到了多少……鑒于目前衛星視圖變成了個“魔力成像圖”而且還沒法調整,高文暫時也沒法确定,所以隻能這麼安排。

  時間在繼續流逝,經過赫蒂的努力宣揚以及領地中人一段時間的适應,新的工作制度終于展露成效,幹活的人開始意識到勞動就意味着更好的配給,而那些嘗試在新制度中鑽漏洞偷奸耍滑的“聰明人”則意識到了比喝着菜湯看别人吃肉更痛苦的,是餓着肚子看别人喝菜湯——對于高文而言,那些拙劣的鑽漏洞技巧實在算不上高明,而他所制定的懲罰也從來都不留情面。

  這是關乎所有人未來生存的問題,不可能有情面可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