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人行事張狂,顯然上面的風向也不太穩當,看着吧,用不了多長時間,這邊也會有不少人整過來。
哎,這邊這駐軍也不知道能清淨多長時間。”
簡文修哄着孩子,耳朵也分神聽着,
“不光京城,其他地方形勢也不大好,打砸搶随處可見,喊口号的,渾水摸魚的,凡事沾上一點,什麼資本主義啊,地主老财,封建糟粕的帽子就扣下來了,家裡有一片外文字的,那更是,壓根兒就沒有人聽你狡辯。
學校都停課了,那些老師,也都被折磨的不輕,有好多還都是被自己的學生嚯嚯的,自己孩子舉報的,幾乎亂成了一鍋粥。
什麼禮義廉恥,道德道義,”
簡文修眼裡冒着寒光,
“有些人,壓根兒就沒有人性,連畜生都不如了。”
簡單是知道曆史的,聽到這個心裡也是一沉,心裡僅存的一絲僥幸也沒有了。
這曆史軌迹是一點也沒偏離嗎?
到底是一點也沒有避開那個混亂嗎?
看着簡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想想她下鄉時家裡的情況和現在京城的情況,程朝心裡還有些慶幸,看了一眼簡文修,說話也有些囔囔的,不情不願,
“也幸好你明智,提前下鄉了,不然,那群瘋子,還真就說不好會不會挑事。”
簡單默然,她能說她早就想到了這點,就是為了避開,才特意下鄉的嗎?
簡文修張了張嘴,想說不會,簡家和蘇家畢竟都是在領導人面前都挂了名的紅色資本家,但是,他居然沒有底氣。
回想着他看到的瘋狂,一個青年帶着人,眼睛發紅的沖進了自家的祖宅,不顧年邁的爺爺氣的發抖,一邊打砸,一邊喊着要大義滅親,打倒資本主義享樂主義。
把家裡打砸的一片混亂後,又将被氣暈的爺爺生生的拖到大道上,任由一群熱血上頭的孩子圍着又踢又打肆意辱罵,最後老爺子被打的體無完膚雙腿被打折,爬回家後又看見生死不知的老伴,氣的當場就吐了血。
第二天一群孩子又來了,看見的就是老兩口雙雙的吊死在大門口。
最可悲的是,始作俑者,老人的親孫子,還目光不屑的朝着他們吐口水,嬉笑辱罵,最後還是附近的街坊鄰居實在看不下去,悄悄找了自家在政府工作的孩子過來,才把他們吓走。
雖然隻看到這一家,簡文修心裡清楚的很,這是現在的常态,這種事情,光是京城,每天就都在發生着不知道多少起,明裡暗裡,或輕或重。
簡單的家庭不是秘密,簡家蘇家都是世代的富戶,也算得上是傳承多少年的世家。
一說起來,不光當年的老鄰居街坊,簡家蘇家以前的下人,簡媽的工友,陳紅軍他們這些簡爸的戰友,都是知情人,隻怕大半個京城人都知道。
若是留在京城,就兩個老爺子的捐獻表揚證明,和那一紙烈士證明,也許能護住簡單一時,但是,怕就怕,兩家祖上豐厚的家底讓人觊觎,畢竟,簡家和蘇家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富戶,誰會相信他們會全部捐出去,沒留點後手呢,怕是現在就會有人在暗戳戳的打着主意了。
這種事,又不能證明,就怕人傳人,傳的多了,三人成虎,說什麼都是一張嘴,到時候才麻煩呢。
别人吃不飽飯,你家還留着好東西?這不是妥妥的脫離貧苦大衆的享樂主義嗎?
就沒有那回事,也成了有事,要是真的有心人再一挑撥,恐怕簡單早晚會成為衆矢之的。
這點是不可争的事實。
現在看來,簡單主動下鄉,倒是個明智之舉。
能不能躲開這場混亂不說,萬一真的被人盯上,簡單這個态度也算是很明确,加上這幾次的見義勇為,上次還有駐軍給發的獎狀,估計也能讓對方忌憚一下。
不過,他想的是另一個問題。
吃飽喝足了,簡文修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