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這個問題你還沒有記性嗎?還要我咋提醒你?
上次的人命的教訓,還不夠大是嗎?”
幾條人命,血淋淋的現場再次呈現在老城面前,讓他刻意遺忘的記憶再次翻騰出來,頓時這臉色就灰白下來。
若不是程家根基深,程家堡子的木耳也确實是出名,村裡人也借光,生活水平确實比外村要好上不少,這麼多年的也算是有貢獻。
多方考慮,村裡族中作保,他這個村長算是有驚無險的沒被踢下去。
村裡到現在這氣氛都還緊張着,原本他們本村人就有着天然的優勢,尤其是對外嫁進來的媳婦,那态度自然也說不上好,瞧不起那都是最基本的。
出了這事以後,這段時間,村裡人默不作聲的對知青和下放的人員,都采取了漠視的态度,不打罵,也不說話,就當沒有你們這個人。
也算是生氣的一種發洩。
但是,這個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事,村裡孩子說親都沒有以往那麼順暢了,尤其是各家的小子,之前一聽是程家堡子的,那都歡天喜地的。
現在,但凡是有一點疼孩子的家庭,都是猶猶豫豫,人家也怕這欺負兒媳婦是一個村子的風氣,尤其這程家堡子還是一個不小的宗族。
同根同族,同氣連枝。
他們希望孩子過上富足的日子沒錯,但是前提是不能受婆家磋磨,不然還不如就在一個窮人家好好好活着呢。
林書記倒也不是故意戳人傷疤,而是他是看出來了,這程家堡子,真的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自家的問題還沒解決,又來挑唆别人出頭。
這幾天,上面的文件精神他也仔細研究了,這知青下鄉,和下鄉改造的情況,一時半會的也沒有要偃旗息鼓的迹象,反而是有點愈演愈烈的架勢。
若真的這樣,就程家堡子這個風氣,早晚還要出大事。
不說别的,他這個位置危險是小事,但是人命可是大事,他不可能拿知青和下放人員的聖母開玩笑,況且,就這個風氣,嫁進去的小姑娘的生命安全都沒有保障。
這種惡行,他不敲打是真的不行了。
老程臉色灰白,這事對他的打擊也不小,這些年順風順水的,村裡的木耳生意在縣城也算是挂了名的,他接手後,也一直幹的好好的,村裡人的生活在公社乃至縣城也都是排的上号的。
這麼多年,跟其他村斷層的差距,讓他一直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以為自己這個村長做的很到位。
這次的事,剛開始他還是不以為然的,這種事情在村裡都不是秘密,他也隻以為是碰巧趕在一起了,尤其是出事後,村裡,族裡都積極的出面幫他解決,他就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現成的一切。
但是,當林書記把這一切都說破了,這層遮羞布,終究還是被揭下來了。
林書記也看出來他的神色變化,暗暗搖頭,這就受不了了?
若是不約束,以後可有的愁呢。
“我也不瞞你們,劉家屯這次,确實是遇上了好事,不過,可不是我偏心,而是,那根本就不是我找的門路。
我知道你們咋想的,不就是看人家老劉村裡窮嗎,見着人家要起來,這就坐不住了。
那你們倒是想辦法去呀?
我就告訴你們,這次的事情,是老劉自己找的門路,而且,”
他看了眼老程,
“而且,那貴人,是他們村裡的知青。”
底下幾個村長頓了一下,這臉色也說不好是紅是白。
這知青,沒有哪個村會喜歡,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說句大白話,那就是下鄉來跟鄉親們搶糧食的,那鄉親們能有好臉色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