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不停,劉衛民都要半夜去拜拜菩薩和祖宗了,看看是不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劉建設受傷,又得他帶人出去安排村民收拾。
這個季節,土是肯定凍透了,不過好在大部分也都是房頂壞的嚴重,牆體的上半部分塌了,下半部分和地基還是完好的,就是明知道現在不是适合動土的季節,也隻得趁着中午陽光足的時候,把那還能用的土坯砌起來。
這邊的冬天剛剛開始,天冷的日子還在後頭呢,這樣的天氣,若真是按之前的薄厚來,那肯定是還沒有幹,這泥土定然是要先凍上的。
他們自然都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聽劉衛民說,外牆都要砌成火牆時,還真就沒有人抱怨,畢竟這都是自己要住的,能回家,誰願意在别人家住?
擠不擠的另說,還有兩個多月才過年,要等到春天化凍那就要四個多月,要寄居在别人家這麼長時間,和現在勞累一些,但是能回家相比,他們就有用不完的力氣。
村裡房子塌了三分之一,被野豬傷了有十好幾個人,還都是壯勞力,這會兒重建房子的速度,其實也并不快,不過有老人在現場轉悠着,時不時的給指點指點,倒也問題不大。
現在抓耳撓腮的是劉衛民和劉愛國幾個村幹部,
“大棚是保住了,這菜咋整?
這道,也不知道那車啥時候能過來?
咱們就這麼幹等着?”
大棚是村裡的重要進錢的東西,比雞屁股可要珍貴的多,所以輪值的村民也上心,清理的及時,上面幾乎沒有什麼積雪。
裡面也是郁郁蔥蔥。
要擱平時,他們肯定隻有高興的份,但是現在真就卡在這了,東西他們有,猜着對方也需要,但是,就是送不出去。
“我去看了,道上沒有啥擋風的,那讓風漂(四聲)的,道上這一塊那一塊的,那也不都下不去腳,那當兵的又跑了兩個來回,踩出來挺寬的道眼了,我估摸着,那邊要是還是那種大車,好像也差不多能進來。”
小五帶着一隊人幫着村裡收拾廢墟,這不是正當的季節,雪一蓋,再降溫上凍,那泥草的房頂和牆,即使是倒了,堆在一塊兒,也都是凍的硬邦邦的,就是用工具也費力的很。
簡單就是來回走了兩趟,也看見了,沒多長時間,那些人手上就凍的紅腫,不時的拿到嘴邊哈一下,希望能暖和一點。
村子小,人也不多,小五這隊就二十多人,到了飯點,就地坐下,自己啃着幹糧。
又得了好幾頭野豬,劉衛民也沒吝啬,在村部院裡熬的兩鍋骨頭湯,肉不多,想着就是給暖暖身子也好,在他們眼裡,那些兵蛋子,還都跟自家孩子差不多大小嗯,哪兒忍心呢?
隻是不敢他們怎麼喊,他們都不答應,什麼不拿群衆一針一線,說的一闆一眼的。
劉衛民他們沒辦法,想着認識簡單,便讓她來勸,
“你跟他們說說,我就怕他們不要,都沒放肉,這湯也不是啥好東西,那跟白開水差不多,你說這大冷天的,喝點熱水有啥毛病是不是?”
簡單歎氣,她也不是不知道這個年代人的執拗,尤其是這種信念,為國家為人民群衆,獻出自己的一切似乎都是理所應當的。
當然,在現代的軍隊中,也是同樣的崇高不可侵犯的使命和信念。
雖然理解,但是,看着他們啃着冷幹糧,卻執拗的樣子,簡單心裡也是難受的,她也不覺得自己就能改變他們骨子裡的執着。
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還是問兩個孩子,
“你們跟小五哥他們更熟悉,你們有辦法嗎?”
程銳撓撓頭,
“那我去勸勸?”
程安搖搖頭,
“他們都犟着呢,說不拿群衆的一針一線,那就肯定不會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