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和幾個醫護人員站在一起,看着這肅穆的場面,心頭也是一陣陣的發澀,這些人,不知道是誰家的父親,丈夫,兒子,家裡的頂梁柱,家裡也肯定有父母妻子兒女在等着他們回家,等着一家團聚。
若是知道這個晴天霹靂,對他們來說,可真的不亞于天都塌了。
就是小李軍醫一個大男人心裡也沉甸甸的,甚至還有些煩躁的踢着腳下的雪,
“這都是什麼事啊?好不容易日子好點兒了,又出這事,就沒個好了?”
秦大夫回頭瞪了他一眼,他才不忿的閉嘴,轉身去踢後面的樹。
出事後,他們就忙着救人,人手有限,又要搶時間,調查就沒有放在第一位。
但是這一邊救人,到現在現場幾乎全部挖掘出來,現場的情況幾乎一覽無餘,想來這出事原因也很快就會大白,不管是因為什麼,這些條人命,都是回不來了。
返回雖然有傷員,但是人多,下坡也省力氣不少,也沒遇到野獸,相比較,這就要快多了。
秦清淮這個政委要回去安排後續,早早的就下去了,留了人守着和收尾,簡單是跟着林團長最後一批人下山的。
越靠近山下,她這心裡頭就越不舒服,什麼歸心似箭的,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一想到那些家屬,她就有點走不動道,腿腳都發沉。
林團長更甚,眼裡的愧疚幾乎凝成了實質,幾乎擡不動腳。
這邊家屬院也确實和他們想的一樣,一片混亂。
遇難工人家屬悲痛欲絕,老人,女人,孩子,哭成一片。
傷心肯定是不少,但是也不乏是對以後的茫然和擔憂,畢竟她們來到這邊,也都是因為這個男人,兒子,丈夫,父親,如今這個人都不在了,她們會不會被趕出去,她們還能去哪裡?
這麼一比,那些不論輕傷重傷,但是保住了命的家屬,心裡都是萬幸,也不哭也不鬧,也不好意思鬧。
秦清淮和後勤,婦聯的同志在維持現場,管委會的家屬也沒閑着,蔣萍和一些嬸子嫂子,還有這些家屬的左鄰右舍,都在勸着,大冬天的,不少人都是滿頭大汗。
林團長腦門的青筋一直在繃着,眼睛裡的血絲一直就沒下去,簡單微微歎口氣,這人肯定是把責任又都攬在自己身上了,
“團長,事故原因還沒查清楚,現在不是難受的時候,沒了頂梁柱,家屬都慌得沒了理智,現在正是需要定心的時候,是不是該考慮的,是這些人的後事問題,和家屬的後續安排,也給她們吃一顆定心丸?”
這就不光是後勤的問題了,不管是不是秦清淮負責,這麼大的事,林團長這個一把手也不可能不管的,
“對對對,後面,我想想後面的事,得給他們安頓好了。”
本來這些退伍兵招回來,也是想給他們提供一個工作崗位,這種事情,當時選擇曠的時候應該也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誰都不想發生,真的發生了,心裡還是不能接受。
明珠剛從人群裡擠出來,心累的擡手擦汗,遠遠的就看到簡單和林團長站在那兒說話,看了看沒人注意,她悄悄的退出人群,快步跑過去,
“你回來了?我看看,沒受傷吧?你這膽子也真大了,有孩子還敢往山上跑,這大冬天的對冷,晚上咋過來的?”
說着話,就握上了簡單的手,是溫熱的,才微微放心,
“還行,不算太涼,你呀你呀,孩子放家裡,你能舍得了?”
明珠也知道簡單不是個沒事胡鬧的人,出了這種事,不說家屬院,營區那邊幾乎把家底都出動了,她看不下去很正常,她又是個在山裡來取自如的,估計也是想做點什麼,但是也架不住她擔心,所以一見面就是發牢騷。
簡單也理解,任由她翻來覆去的檢查,
“放心吧,你還不了解我嗎?沒有把握事我不會莽撞的,放心吧。
對了,小崽兒咋樣,哭沒哭?”
明珠頓時就甩過來一個白眼,
“我還以為你把孩子忘了呢?昨天我過去看了,玩得好着呢,那幾個哥哥可真是好樣兒的,圍着一圈哄這一個妹妹,老太太還開玩笑,說這麼下去,活都被孩子搶了,她這個奶奶都沒有用武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