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也明白了她為何總是要在我面前說這些,更明白了她為何不願意放過我。
因為那些是她親手從我這兒搶過去的,每搶走一件,她便更得意三分。
直到最後搶走所有,她便可以高高在上地說上一句:「古代女子就是這般愚昧無用。」
她得意洋洋地離開了,丫鬟心有不忿,低聲道:「她搶走了本該屬于小姐的一切,竟然還敢這般猖狂?」
我将糕點遞給了小丫鬟,安撫着她,「能被搶走的,那皆是不屬于我的,我也不稀罕要。」
那日我刻意提起正側妃同時入府的事情,本就是為了激她,可是她太急于向世人昭示她的成功,向世間女子證明她的與衆不同,所以迫不及待地用這樣極端的方式來得到這份獨一無二。
如今的局面,她滿意,我也甚是滿意。
望着孟元熙離去的背影,我嘴角含笑,指尖輕撫着樹梢枝葉,漫不經心地道:「我重生歸來,你若毫無長進……這盤棋可就稍顯乏味了。」
5
孟元熙雖成了太子妃,可是皇帝明顯不喜她,當日雖惜才,可她後來的種種舉動也将那些好感敗得差不多了。
可是太子偏就愛極了她那鋒芒畢露、行止由心的模樣,或許那就是他渴求卻不能實現的,他希望那份自由灑脫能在孟元熙的身上實現。
哥哥對孟元熙厭惡到了極點,更是看不得她處處找我的不痛快。
恰逢十五,我便央求哥哥陪我前去寺廟進香,隻說是因上次死裡逃生,心中後怕,哥哥聽完便急着去準備。
可是這一次我挑選的随行之人,除了一兩個小丫鬟,還帶了乳娘和幾個嬷嬷,哥哥則挑了些得力的護院随行。
到了報國寺進香之後,哥哥着急回府,我卻執意拉着他四處轉轉。
直到人群中出現驚呼聲,說是有一婦人似有早産之兆,圍觀人群慌作一團,急忙将人往後院安置。
我讓哥哥待着别動,轉而帶着幾個婆子朝着後院而去。
哥哥說我還未出閣,不宜去這等場合,我說人命關天,幾個嬷嬷都是過來人,若是有危急之處,也能派得上用場,他拗不過我,隻能勉強應下。
後院衆人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婦人的疼痛呼喊聲越來越急促,她身邊伺候的丫鬟們慌亂無措,我走到那些人身旁,沉聲道:「我身邊的嬷嬷們也是幫人接生過的,若是信得過,不如讓她們一試。」
那些人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可是仍不敢擅自做主,最終是那婦人親自點頭。
嬷嬷們進了室内,我坐在外面安靜等着,可是那些丫鬟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直到嬰兒哭聲響起,母子平安,衆人才松了一口氣,那些丫鬟着急着簇擁了上去,侍從則是忙于回去報喜。
我帶着幾個嬷嬷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剛出後院,便看見孟元熙一行人匆匆而來。
當她聽說後院婦人已經平安産子的時候,看着我的神色登時大變,滿眼皆是疑惑和不可置信,前幾次她見我總是透着勝券在握的優越感,而今天是她的鎮定面具首次龜裂。
「這不可能……」她的眸光中首次出現了忌憚和畏懼之色。
我從她身邊擦身而過,似有若無地說了一句:「你以為知曉未來事的,隻有你一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