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軍中大亂。
陸元卿已經扮作長公主,進入了漠南。
蕭芸震怒,紀雲深緊急點兵。
可就在這時,我收到傷兵營送來的一封書信。
落款是陸元卿。
姐,你一個榆木腦袋,趕着去送什麼死?
再說,我比你會讨男人歡心多了,赫連遲不得更喜歡我啊?
你呀,也就那手醫術勉強能看看,傷兵營的将士們就交給你了,以後沒人給你打下手,别哭爹喊娘啊。
對了,張大哥之前敷的藥見效不大,你給換換。
林家小五的腿正在恢複期,讓他自己多走動走動,别老讓人去催。
陳三哥的盲文學得不錯,你讓姓紀的給他安排個事情做,不然天天唉聲歎氣的。
……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
我那個作天作地的煩人精妹妹,終于去做了女俠。
半個月後,探子回報,北戎王赫連遲與寵妃行房事時慘遭割喉。
随着消息一起送來的,還有一身紅衣。
紅衣破碎不堪,沾滿污血。
沒有人能想象那紅衣的主人曾經是多麼肆意張揚的女孩。
我抱着紅衣失神,半晌才問:“她死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探子支支吾吾:“面,面目全非……全,全身的皮都被,被扒……”
我擡手制止,努力壓制着心内的暗湧。
陸元卿最愛自己那一副皮囊了,哪怕流落街頭,她也會把自己的臉擦得幹幹淨淨。
若是她知道這一去會失去自己最在意的東西,還會如此義無反顧嗎?
探子小心翼翼地再次開口:“梨姑娘,卿姑娘被……以後,硬生生撐了兩天,她說她有一句話,不問問會死不瞑目。”
兩天,對于一個被剝皮的人而言,該是多大的痛苦。
探子不敢擡頭看我,垂着腦袋發出低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