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吻了我的額頭,滿懷期待地告訴我:“等我回來娶你。”
“說好了,别食言。你要是不回來,我就再嫁給别人一次。”
“你敢!”
“我敢不敢取決于你!”我踮起腳尖,輕輕在紀雲深唇邊落下一個吻:“紀雲深,你一定要活着回來。”
大軍走了,一走就是三個月。
蕭芸為了軍需糧草,早已回了京城。
留下我,獨自守着北陌。
我披上了铠甲,與朝廷新派來的守城将領韋應日日守在城樓。
他有他的職責,而我,是為了等一個人。
冰雪消融在新芽複蘇後,向來寒冬漫長的北陌破天荒的早早迎來了春暖花開。
大軍凱旋的消息傳來時,我正在修剪梨樹的枝桠。
我褪下铠甲,換上一身紅衣。
那是我花了三個月的時間親手做的。
那是陸元卿最愛的顔色,是我對沈聞璟的原諒,也是我與紀雲深婚事的見證。
可是浩浩蕩蕩的軍隊進了城,我還是沒看到我等的人。
我抓着臉色蒼白的沈聞璟,焦急地詢問:“紀雲深呢!他為什麼沒有回來?!”
沈聞璟撲通跪倒在地。
“将軍他,回不來了……”
從沈聞璟斷斷續續的描述中,我聽明白了。
沈聞璟的先行軍成功轉移了北戎軍的注意力,大軍得以一舉攻下北戎王庭。
北戎殘部不敢正面對抗我朝大軍,且戰且退後将目标對準了困于漠北的先行軍。
彼時漠上風沙肆虐,眼看沙暴就要來了。
紀雲深将大軍安頓于王庭後,點兵一千快馬加鞭折回漠北,救下了所剩不多的先行軍将士。
可是沙暴突然侵襲,紀雲深拼盡最後的力氣将沈聞璟推出流沙坑,自己卻再也沒能出來。
我握緊手中的玉佩,聲音幹澀:“他走的時候有沒有話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