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隻要不死,我天天管你叫爹還不行嗎?!”
輝子聲音尖銳,喊得破音了。
“算了吧!我可不想有你這麼個不省心的大兒……”
咕嘟。
大壯的嘴裡,湧出了一大口鮮血,阻斷了他接下來要開的玩笑。
輝子哭得聲嘶力竭,不斷祈求着大壯别死。
“大壯哥,我還沒……沒請你吃牛肉呢……”
甯凡的眼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哭了,而是毫無意識的流淚。
曾經的甯凡,覺得自己或許隻有在母親離開的時候才可能會哭。
他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會為了一個認識不到一天的人而流淚。
這種窒息的感覺,讓他快喘不過氣來了。
仿佛一塊石頭,死死壓在他的心髒上。
就在一個多小時之前,就在這裡,大壯遞給了他一根牛骨。
“陰犬肉,别吃太多,瘴毒含量太高。”
“都拿命出來拼了,給自己吃點好的,這頓算我請你。”
“我們這狗窩裡,不興說謝謝,等你賺到了索拉,再請我。”
“川哥說了,你腦子比我們好使,我們信川哥,所以也信你。”
大壯眼皮已經垂了下來。
聽到甯凡的話,才艱難的挑了起來。
他的眼神越來越渾濁,雖然還在吐血,但是嘴角卻緩緩勾勒起了一道弧度。
“小子,我……挺喜歡你的……”
大壯想擡起手臂,卻怎麼也擡不起來。
他艱難轉頭,又看向了林川。
“川、川哥……我挂了……以後隊裡……沒盾了……你……再找一塊……”
話沒說完,大壯的眼皮越來越沉,直到再也擡不起來了。
甯凡的耳中嗡嗡作響。
背後的黑劍,也在微微顫動。
甯凡抓着大壯落下的手,隻感覺氣血在不斷翻湧。
“噗……”
一口鮮血,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