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零點,天幕恍若被潑上濃淡相融的水墨,夜色幽沉。
蓦地,一鈎皎白的彎月撕裂黑暗,讓一切靡色绮豔無所遁形。
月光下,甯迦漾躺在湛藍色的大床上,任由肩膀上的綢質睡袍滑落至腰際,露出大片大片瓷白如玉的皮膚。
濕潤的紅唇微微張開呼吸,眼睛霧蒙蒙的,像極了一隻擱淺在海邊的美人魚。
好不容易緩過來,甯迦漾下意識看向身側。
入目是男人修長冷白的脖頸,喉結微微滾動時,清晰可見一道細細的指甲劃痕,讓原本清冷神色瞬間绮麗蠱惑起來,仿佛神仙沾上凡欲。
若非如此,根本看不出來方才他本人也經曆一場歡愉。
察覺到甯迦漾的視線,商嶼墨長指漫不經心地勾起她早已掉在床沿的睡袍腰帶,淡金色的綢緞細帶纏繞在男人曲起的指骨,彎彎繞繞,一圈一圈,纏得人心癢癢。
甯迦漾目不轉睛欣賞着。
男人回望她,輕描淡寫問:“繼續?”
“……”
甯迦漾聽到他這副交差似的語調,立刻從瑰麗蠱惑的男色中回過神來。
半晌,面無表情地從唇間溢出四個字:“存着,下次!”
……
不知過了多久,烏團似的雲緩慢移動,再次将皎月遮蔽,整棟别墅也跟着寂靜下來。
“咚咚咚——
”敲門聲有規律的響起三聲。
甯迦漾睫毛輕顫了兩下,才掙紮着睜開雙眸。
臨近盛夏,太陽升起的格外早,穿過落地窗半開的窗簾,刺得她眼睛酸澀了幾秒,眼尾頃刻間染上了桃花色,水波蕩漾的雙眸流轉,恍若浸透了萬種情絲。
她晨起嗓音有些慵懶的啞:“有事?”
說話間,随意地掃了眼左邊枕頭,果然早就沒有人影,僅留下一室清冷飄渺的暗香。
門外,女管家恭恭敬敬:“太太,您的經紀人言女士來訪。”
甯迦漾揉了揉眉梢,眉眼怠懶地撿起掉在床尾的睡袍,披在纖薄肩上,嗯了聲:“讓她進來吧。”
凝脂般的皮膚太滑,同樣綢滑的布料在她肩頭時不時地往下掉,甯迦漾找了半天,才在枕頭底下摸到那條系腰的綢帶。
腦海中莫名其妙浮現出昨晚商嶼墨用那雙修長如玉的手指把玩着的畫面。
甯迦漾紅唇掀起涼涼弧度,指尖陡然一松,綢帶順勢滑落至淺灰色的菱形地毯上。
無視同樣滑到臂彎的睡袍,瑩白纖足随意踩過綢帶,氣定神閑地浴室走去。
言舒在客廳喝了一壺花果茶,又吃了一盤甯迦漾家的甜品師做得焦糖薄餅,才等到了光芒萬丈的女明星。
隻見她一襲墨綠色的吊帶長裙,鑽石鍊條緊貼在精緻雪白的鎖骨,下樓時,裙擺拖拽至地,美得招搖又奪目。
作為極端精緻的完美主義者,即便是在家裡會客,甯迦漾依舊打扮的明豔華美,即便随時去參加晚宴,都不會失禮。
言舒心裡裝着事兒,沒心思欣賞美人,見她終于下樓,猛地站起來:“大明星,您可算是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