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迦漾忽然懶洋洋地從椅子上起身,輕撫裙擺細微的折痕,唇角勾起涼涼的弧度:“去呀,為什麼不去。”
她倒是想看看江導還能賣什麼關子。
晚上七點,禦瀾宮。
甯迦漾從保姆車彎腰下來。
一襲國風漸變長裙,濃烈的殷紅色從上到下越發淺淡,一直到裙擺,過度成霜色的白。
寬袖窄腰,一頭烏黑順滑的長發用根雕刻精美的白玉簪挽起,将幾百萬戴在腦袋上依舊走得閑适淡然。
倒是跟在她後面的小鹿有些膽戰心驚,生怕這位祖宗不小心把這可以當作傳家寶的羊脂白玉摔下來。
寬寬的袖子将甯迦漾受傷的手臂遮擋的嚴嚴實實,她雙手交疊,眉眼端得是慵慵懶懶的冷豔。
完全沒有有求于人的謹小慎微,更像是來砸場子的。
言舒無奈,卻沒有攔住她:“算了,有時候低三下四也不管用。”
“進去吧。”
實不相瞞,自從在商醫生這裡翻車之後,她已經對甯迦漾還能重新拿回電影不抱希望了。
因為江導隻邀請了甯迦漾一個人,所以言舒和小鹿在外面等她。
禦瀾宮是陵城知名銷金窟,來這裡随便吃頓飯都得五位數起步,更何況貴賓包廂區。
一晚上豪擲上百萬輕輕松松。
來往的人眼神下意識落在甯迦漾身上,大概是沒見過來銷金窟,還穿得這麼古色古香。跟富麗堂皇的大廳,透着十足的違和感。
侍者引她去包廂時,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甯迦漾将玉兔手串在掌心盤了兩圈,細白柔嫩的指尖打圈把玩着,渾然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就那麼闖入包廂衆人視線之中。
包廂内,相較于上次江導約大佬們去的會館,這裡顯得熱鬧多了。
煙霧彌漫,隐約還有濃烈的酒氣。
嗆得甯迦漾眉心蹙了下,下意識環顧四周找人,忽然,她視線頓住。
隔着薄薄白霧,隻見裡面光線昏暗的牌桌上,江導對面坐着個熟悉的人影。
男人修勁有力的身軀怠懶地倚在椅子上,膚色冷白的長指夾着張牌,透着股漫不經心的勁兒。
甯迦漾紅唇上揚起涼淡弧度,捏着珠串的指尖不自覺用力,指腹邊緣泛起淺淡的蒼白。
有些人忙得連家都不回,卻有時間來這種地方娛樂。
江導率先看到甯迦漾,立刻招手道:“迦漾,來這裡坐。”
說着,他示意商嶼墨旁邊的顧續生讓開位置,給甯迦漾。
商嶼墨擡眸看過來時,一雙眼眸清冷如月,即便是看到甯迦漾,也不過是略微波動了瞬,便恢複往昔。
甯迦漾不想跟他坐。
她活了二十三年,第一次跟男人獻殷勤,沒成功也就算了,還完全沒被人放在眼裡。
以後,這種老公還是繼續活在墳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