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白眉的年邁僧人端坐在蒲團,雙眸微阖,慈眉善目,正輕輕敲擊木魚。
不等他說明來意,懿慈大師含笑示意:“放那邊吧。”
商嶼墨聽到他這話,将松松垂落在蒼白掌心親自雕刻的珠串雙手放在佛像前的金色綢布之上。
綢布一側擺放着早已準備好摞成小山的手抄經文,皆是出自商嶼墨之手,之前被陸堯送到這裡供奉。
懿慈大師無需相面,便已算盡天機。
商嶼墨今日前來,正是為了将珠串加持成靈器,真正擁有庇護之能。
他眉目低垂,雙手合十:“有勞大師。”
懿慈大師眼神溫和:“小友多年未見,身上戾煞盡散,還多了佛緣。”
商嶼墨自幼天賦過人,遠超正常孩子,性格卻極為孤僻,商珩擔心兒子慧極必傷。
所以五歲那年,商珩帶他來過一次慈悲當時商嶼墨年紀雖小,已是初期的唯物主義者,對這種宗教信仰毫無感觸,隻想睡覺。
所以,他是在商珩懷裡睡過去的。
半年前,若商嶼墨聽到有人說他身上多了佛緣,定會覺得是信口開河,裝神弄鬼。
此時,卻靜默深思。
懿慈大師繼續道:“阿彌陀佛,你願慈悲向善,乃人間之福。”
以商嶼墨多智近妖的能力,向善向惡,造福人間與霍亂人間皆在一念之間。
男人望着金色綢布上的玉兔珠串,想到她昨日發過的微博,眉眼沉靜如水。
偏淡的聲線依舊清冷:“我太太願我慈悲罷了。”
非他所願。
但如她所願。
……
與此同時。
甯迦漾吃過午餐之後,打算去一趟姜燎的刺青工作室。
卻被告知,他居然也在醫院。
心外科病房樓。
甯迦漾在走廊盡頭的吸煙區看到了姜燎。
與之前意氣風發,桀骜不馴不同,幾個月沒見,他好像換了個人。
穿着飽和度很低的奶白色毛衣,長腿窄腰,看不到任何刺青,俨然就是少女最喜歡的那種溫潤校草類型。
甯迦漾差點沒認出來,“你被髒東西附身了?”
姜燎長指夾了根香煙,沒點燃,隻是放在鼻翼輕嗅了下。
從白色衣袖伸出來的手腕,隐約攀着遮蓋不掉花臂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