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讓我跪足四個時辰的,是你。]
他聽完面色一白,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慌亂:
[枝枝……是我錯了,你别離開我好嗎?我這就跟母親說,擡你做貴妾,地位比柔兒差不了太多。]
[謝懷恩,我出府那天開始,就和你沒有半分牽扯了,你真覺得我稀罕做你的貴妾?]
我掉頭就走,不去看他眼中的震驚和破碎。
他終于急了,想來抓住我,卻撲了空。
就是這一瞬間,他的腿疼得鑽心,幾乎站立不住,瞬間冷汗直下,神色痛苦至極。
我裝作沒發現,加速了腳步。
8.
他的腿明明不能再行走了,卻依舊日日都來。
[你不明白,枝枝是最關心我的人,她隻是嘴硬,隻要她看見我這樣自苦,她會心軟的。]
他咬牙硬撐着對阿福交代:
[你看看我穿這青袍如何?她以前說我穿青色好看……]
我去查看藥材的時候聽得一清二楚,越發厭煩他的存在。
他每日咬牙忍痛,像筆挺青松一般立在回春堂門口,卻始終不見我心軟,臉色越來越難看,每次看着我都欲言又止。
在他連續吹了半個月的寒風以後,終于倒下了,謝夫人急忙讓人來請我。
我拒診了三次,第四次是謝夫人親自過來。
[宋姑娘,懷兒的病又嚴重了,若不是請過其他大夫拿他沒有辦法,我也實在不願意打擾你清靜。]
我微笑颔首:
[謝夫人客氣了,還是叫我宋大夫吧。至于令公子的病,我早就說過他要是再受寒症神仙難治,如今我已無計可施。]
其實我是騙她的,我能治,但我偏不治。
她肉眼可見地慌了,卻轉頭怒視着我:
[怎麼,你是不願意?宋枝,别以為你出了侯府就硬氣了,我對你好言好語,是因為我兒子的病尚且需要你醫治。
[今日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他要是治不好,我要你整個回春堂陪葬!]
我冷笑着看着她,還真是有恃無恐,可惜如今早已由不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