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力剛才被吓壞了,不小心把一具屍體上的白被單扯了下來,我朝那人臉上一看,正是黑豹幫老大曹達,因為我之前見過他的照片!
既然屍體找到了,我就開始驗屍,先是确認死亡時間,通過瞳孔、屍僵、屍斑三項來看,死亡時間大概是四天左右。我拿出聽骨木準備聽,王大力說道:“陽子,你能不能先讓那位大哥躺下,就這麼直挺挺地坐着看我們,我心裡發毛。”
我抱怨一聲:“你事真多!”
我過去猛的一掰,咔嚓一聲,那具坐起來的屍體就躺回去了,王大力吓得舌頭打結:“你把他的脊椎掰斷了?”
我說道:“掰斷的是硬化的肌纖維,這裡沒有熱毛巾,隻能這麼幹,殡儀館的人也這麼幹,而且比我還粗暴!”
我感覺我現在的心态真跟鐵打的一樣,幹這種事也能面不改色。
我回來繼續驗屍,用聽骨木聽了一下,發現死者的心、肺、肝髒都有大面積破損,于是我解開他的衣服,發現胸口上有不下十幾處刀傷,血迹早已經擦幹了。我戴上橡膠手套檢查了一下傷口,說道:“是開放性創面,刀上可能有鋸齒,從傷口的形狀判斷,是極近距離捅進去的,應該是用右手,兇手使刀并不怎麼熟練。”
王大力咋舌道:“一口氣捅這麼多刀也叫不熟練?”
我指着心口部位的傷口說道:“傷口創面不平整,說明捅進去再拔出來的過程中刀面發生了傾斜,把周圍的皮膚劃破了。行家使刀是直來直去,傷口扁平如魚嘴,所以一定是外行人做的……”
黃小桃說道:“也就是說,不是專業殺手所為,一口氣捅這麼多刀,兇手一定懷着深仇大恨!”
我點點頭:“死者是混社會的,仇家隻會少不會多,兇手懷有深仇大恨也不奇怪。”
我繼續檢查,等檢查到死者下半身的時候,黃小桃皺眉,尴尬地把臉轉了過去。
過了一會,黃小桃問道:“對了,這人都死了這麼久,怎麼他……?”
我看了一下死者的情況,說道:“人死後血液不回流,如果他死的瞬間是這樣,死後就會一直維持這種狀态。”
王大力推斷道:“這麼說,死者當時在過夜生活喽?”
我搖搖頭:“也不一定,人在窒息時也可能會有這樣的狀态。”
王大力說道:“明明是刀捅死的!”
我解釋道:“刀捅隻是直接死因,緻命一刀捅在哪個位置,造成哪些髒器停止活動才是真正死因!假如捅在肺部,血液堵塞氣管,引發窒息也是有可能的。”
說到這裡,我叫王大力幫我屈起死者的膝蓋,胳膊,我不斷聽關節處的活動,運用審屍術确定死者死亡時的狀态。我們一挪動死者,死者的下半身也随之袒露,場面一度十分尴尬。
王大力弱弱的問道:“這死人會不會……突然‘biu’出來?”
我專注地聽着骨音,随口說道:“會,你小心點!”
王大力很緊張地把臉移開。
随後我叫王大力躺到旁邊一張空床上,他老大不情願地照做,我不斷微調他的關節,最後固定成一個姿勢,說道:“這就是死者死亡瞬間的姿勢。”
王大力屈着雙腿,伸長雙手,黃小桃皺眉道:“這是什麼奇怪姿勢?”
我命令道:“王大力,颠倒過來試試!”
王大力翻過來,雙手撐床,膝蓋彎曲,黃小桃立即會意:“死者死前,正在發生男女關系。”
我說道:“對!”随即用聽骨木當作匕首,比劃着往王大力胸口捅:“結合中刀的位置和距離,兇手是什麼身份一目了然。”
黃小桃疑惑的道:“這麼說,是個女人喽?可耗子不是說,當時一個人都沒有嗎?”
我糾正道:“他的原話是,房間裡沒有一個活人,這個矛盾點可能是破案的關鍵,我們先驗屍。”
王大力問道:“我能下來了嗎?”
我命令道:“保持那姿勢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