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聽才知道,他老婆幾年前就跟他離了,孩子也判給妻子了,我心中感慨,當警察真心不易,許多警察連自己的家庭都維系不了。
看着黃小桃我不禁想,假如有一天,我面臨這樣的情感矛盾,會選擇離開她嗎?
答案是永遠不會!
因為破案就是我們的約會,這種相處一點也不枯燥。
我和黃小桃在大院裡等張隊長取東西出來,黃小桃說道:“你别看特警和刑警都是公安系統的,平時矛盾可多了,相互看不起。我們覺得他們都是空有蠻力的武夫,他們覺得我們隻會耍嘴皮子!”
我說道:“鄙視鍊這種東西哪裡都存在,我們跟機械系的人也相互瞧不起。”
黃小桃道:“三名目标現在找齊了,我回頭叫特警隊派幾個狙擊手到市局附近的制高點布防,一旦聽見可疑的聲音,立即把吹奏樂器的人擊斃。”
我笑道:“要是附近來一個街頭賣藝的,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見一陣悠揚的聲音,如泣如慕,如怨如訴,我雖然對樂器了解不多,可是也能聽出來,演奏這段音樂的正是中國的古老樂器:埙!
我和黃小桃同時大驚,我叫道:“快把耳朵堵上!”
堵上耳朵不頂用,那聲音穿透力極強。黃小桃掏出佩槍,把我拽過來,把槍湊在耳邊對天開了三槍,雷鳴般的槍聲震得我耳鳴惡心,一瞬間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
我們立即折返,去找張隊長,在半道上迎上他,黃小桃大喊一聲,一記鞭腿朝他的腦袋掃過去。她本想把張隊長踢暈,但張隊長抗擊打能力驚人,一點事也沒有,一臉不解地看着黃小桃。
這時耳鳴的效果漸漸消退,樂聲也結束了,我模模糊糊地聽張隊長在說:“剛剛那鬼哭一樣的破曲子就是龍邦國吹的?我當是什麼不得了的魔曲呢。”
黃小桃嚴肅地問道:“你全部聽見了?”
張隊長回答:“聽見了!你們真是大題小作,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黃小桃掏出手铐道:“抱歉,我們得把你拷起來,防止你做出自殘行為。”
張隊長憤憤地道:“你們不去追疑犯,還拷我!唉!你們這幫刑警的辦事效率啊!”
說完他把手伸了出來,铐上之後,張隊長哭笑不得的說道:“要是被我同事看見,你們可得解釋一下,他們還以為我犯事了呢。”
我看着後面的宿舍樓,問道:“樓裡的人都聽見了吧?要不要全部控制起來?”
張隊長搖搖頭:“不要緊的,我們那個樓隔音性能很好。”
雖然他嘴上這樣說,但黃小桃不放心,給市局打了個電話,馬上派人過來,把附近所有聽見聲音的人控制起來,以免再出現不必要的犧牲。
我們坐上張隊長的車,我在後座上看着他,黃小桃開車,路上張隊長喋喋不休地說話,說我們大驚小怪,吹噓自己意志力怎麼怎麼強悍。
說着說着,他的眼神突然不對了,變得沉默起來,我使勁搖他:“你怎麼了?”
張隊長笑笑:“困了,我能眯一會兒嗎?”
于是張隊長歪在座椅上睡着了,聽見他發出均勻的鼾聲我放下心來。到公安局門口的時候,鄭副局長和一批警察正站在門口等我們,鄭副局長過來說道:“老張,你怎麼被铐起來了?”
張隊長苦笑道:“還不是黃警官和宋顧問鬧的,怕我自殺,開玩笑嘛,我怎麼可能自殺。”
我通過微表情察覺到,他笑得有點僵硬,笑容要牽動二十六塊肌肉,他很明顯是在假笑。于是我低聲對黃小桃叮囑,待會給張隊長打一針鎮定劑,千萬别讓他一個人獨處。
張隊長伸出手說道:“小鄭,有陣子沒見了,你現在都當上市局副局長了,混得不賴嘛!”
鄭副局長和他握了一下手,就在這時,張隊長突然用肩膀撞開鄭副局長,快速地從他的槍套裡拔出手槍,雙手抓着手槍跑開,沿途把試圖阻攔的黃小桃撞倒,我大喝道:“别沖動!”
張隊長舉起槍,眼淚嘩嘩地往下淌:“對不住大家,我好痛苦,我不想活了。”
我快速地說道:“這不是你的真實想法,隻是那個聲音在控制你,别被它左右,把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