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之後,黃小桃說道:“對了,九哥,你可以和鬼溝通嗎?”
張九麟答道:“一般情況是可以的。”
黃小桃看向我:“如果把這一手教給宋陽,以後破案不是太方便了?”
我連連擺手:“不!屍體不會撒謊,但鬼魂會,無論是人是鬼,都會說一些有利于自己的話,這樣反而會誤導偵查。我用祖宗傳下來的手段就足夠了,不需要畫蛇添足。”
張九麟露出幾分刮目相看的眼神,路上他問了我一些關于我祖先的事情。
經過市局的時候,黃小桃在一家便利店買了些吃的、喝的。這一天我們完全是連軸轉的狀态,我平時不怎麼鍛煉,體力确實有點跟不上,但是張九麟好像沒事人似的,他說他早習慣這種生活了。
本來我想在最後關頭把陰物拿走,但張九麟一直盡心盡力地幫忙,最後還擺他一道實在不仗義,于是我低聲對他說道:“有件事必須對你說明,斷腸埙實在太危險,我必須把它當場銷毀,作為我補償我會給你一千萬報酬,局裡已經批下來了。”
張九麟揚起眉毛:“錢對我意義不大,陰物我必須拿到手,否則不好向委托人交代。”
我說道:“你會轉手賣出去,到時候豈不是又要造成相同的悲劇?這一次我們通力合作都已經焦頭爛額了,下一次誰來阻止它?”
張九麟笑笑:“你這顆悲天憫人的心很偉大,我說這話絕對沒有諷刺的意思,但是你對我這行有點誤解。”
他詳細地說明了一下,陰物商人并不是直接把危險的陰物賣出去,他們會化解掉上面的陰靈,留下的陰物仍然保留着一些特殊的功能,但不會再害人。
他還舉了幾個例子,國内有幾個非常著名的大企業家、大明星就從他這裡買過陰物,雖然有一定負作用,但還是助他們事業成功了。
陰物這東西就相當于一個福報的轉化器,比方說把壽命變成财運,不會增減福報的總量,隻不過是一種選擇,有人為了發财,就是願意少活幾年。
聽完之後,我将信将疑:“斷腸埙這種殺人兇器,也能幫到人?”
他高深莫測地答道:“運用得法的話,它是可以救人的,我拿我的人格擔保,它經過我的手之後,絕對不會殺人。”
我有點被他說服了,但又有點不放心,最後嚴肅地道:“假如我在未來聽到某處發生離奇自殺案件,又證實與斷腸埙有關,我手裡有張底牌,能讓你和李麻子直接坐牢!”
張九麟微微皺眉:“你這小子真不簡單,不過通過短暫的相處,我相信你的人品,我答應你!”
這張底牌就是李麻子前妻如雪神秘失蹤的事情,是我通過武漢公安查到的,奇怪的是他前妻的父母竟然沒有立案,而是把李麻子的女兒帶走了,憑我的直覺判斷,這裡面大有文章。
這兩人都是江湖中人,身上背了命案也不奇怪。我甚至可以肯定地說,張九麟自己也殺過人,殺過人的人身上的氣場和普通人是不同的。
我們來到武警訓練基地,整個訓練基地位于郊區一座小山上面,是一個大院子,蓋了幾棟樓房,每年新入伍的武警會被送到這裡接受地獄式的培訓。聽說還有一項特别考驗,會在半夜制造一場假的襲擊,把學員們全部抓起來,嚴刑拷問他們一些重要情報,以此測試他們的忠誠度。
這個說法可能隻是子虛烏有,但武警的培訓确實是非常殘酷的,合格率隻有百分之六十,想到這裡,我不禁對曾經身為武警總教頭的王援朝肅然起敬!
我們趕到時,王援朝和鄭副局長已經來了,他倆是一起開車來的。
王援朝對這裡比自己家還熟,打開電閘,給我們安排了幾間宿舍先休息一會兒,養精蓄銳。我往床上一躺,頓時困意沉沉地湧上來,連忙拍打自己的臉頰提神。
其它警察抽煙強打精神,把屋子裡搞得烏煙瘴氣,黃小桃拉着我說道:“這幫大煙鬼,我們出去透透氣!”
我們來到外面,這天晚上月朗星稀,清風徐徐,我看見黃小桃身上有大塊血漬,是我剛剛吐的,當下歉疚地說道:“把你衣服弄髒了,我回頭給你買一件新的吧。”
黃小桃嫣然一笑:“我這身衣服可貴了,光賠一件新的可不行,我要你陪我看電影、逛街、吃飯……”
我順口接了一句:“開房間?”
“開你個大頭鬼!”黃小桃輕輕地打了我一下:“你小子現在越來越壞了!”
我連忙否認:“不不,我内心還是很純潔的。”
說着,我在一個訓練器材上坐了下來,黃小桃也在我旁邊坐下,我倆靜靜地看了一會月亮,說了兩句廢話——“今晚的月亮好圓啊!”、“是啊,怎麼這麼圓?”
我感覺到她的臉頰在發燙,其實我自己也有點緊張,自打上次那淺嘗辄止的一吻之後,誰也沒再提這事,而且一直沒有獨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