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狗師尖叫一聲:“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可是他和我們一樣動彈不得,隻能徒勞地向前爬行。
刀神從袖子裡緩緩抽出一柄鋒利纖薄,仿佛冰一樣透明的短刀,陰沉地說道:“馴狗師……或者我該叫你劉俊呈,你罪惡滔天,上天派我來鏟除你。”
馴狗師的冷靜被徹底粉碎,他尖叫着:“叛徒!叛徒!組織不會饒過你的。”
刀神把馴狗師拽起來,拖到一個柱子後面,孫老虎大喊:“住手!”
我咬緊牙關拼命地向前爬,一厘米一厘米地移動着,馴狗師悶哼一聲,像喝醉酒一樣從柱子後面走出來,然後一頭栽倒在地上。和之前的受害者一樣,他的臉上出現兩抹不自然的鮮紅,兩眼瞪得很大,全身沒有外傷。
刀神從那裡走出來,手裡握着一個血淋淋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馴狗師的心髒還跳動了一下。
我此刻根本不在乎馴狗師的生死,隻想知道他到底是誰,我用盡全力叫道:“站住……”
刀神幽幽的回過頭來,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宋陽,你長大了!”
我咬牙切齒地吼道:“為什麼要殺我爺爺!”
“我的刀從不殺無罪之人,我殺死宋兆麟,和我殺掉這條狗的理由是一樣的。”
他的話就像一發射進我胸膛的子彈,我自己都沒察覺到我流淚了,我吼道:“你說謊,你說謊,我爺爺是好人,絕不是壞人。”
“宋陽,一個人的立場确定了他會相信什麼,你現在也許不肯相信,但終有一天你會明白,你可親可敬的爺爺究竟是個怎樣的敗類,我們不久之後還會見面!”
說完,他轉身離開,任憑我怎麼呼喊都不停步。
我們在這裡躺了很久,直到被機場的保安發現。
保安以為我們是煤氣中毒,詢問孫老虎要不要叫急救車,孫老虎叫他們趕緊打電話,眼下還有上百名罪犯在南江市四處作案,補救還來得及。
之後發生的事情我印象很模糊,刀神的那番話像一記重錘,在反複敲打我的心。
這天晚上整個南江市都沒有入眠,武警特警全體出動,市委領導不畏艱險的親自在第一線指揮,在街道上四處搜逮馴狗師的餘黨。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重新照耀在這片土地上時,我們看到的是一座漸漸複蘇的城市,特警把哭泣的孩子抱在懷中安慰,市長親自給受傷的大爺喂水,領導們一家家拜訪,幫被燒毀的店鋪統計損失。
這一夜,我們感受到了犯罪的可怕,更感受到了來自政府的關懷。
我和黃小桃站在市局外面,看着警察一批一批把罪犯帶回來,黃小桃感歎道:“這一仗,看似赢了,但其實是徹徹底底地輸了!”
我沒說話。
黃小桃問道:“你還在想那件事嗎?那個人的話隻是妖言聳聽,你别當真。”
我自言自語道:“我爺爺怎麼可能是和馴狗師一樣的敗類,怎麼可能!”
這時孫老虎從後面走過來,感歎道:“這一夜好漫長啊!”
“孫局,你有什麼打算嗎?”黃小桃詢問。
孫老虎苦笑:“據目前的保守估計,昨晚南江市有近百名群衆受傷,幾十處火災,價值近一億的财産被毀壞,現在拘留室和看守所已經人滿為患,發生這麼大的治安狀況,我這個當局長的還有什麼打算,引咎辭職呗!但是在此之前,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們……”
停頓片刻之後,孫老虎滿含嚴肅的道:“剛剛我接到公安部打來的電話,上級已經正式下達打黑除惡專項指令,絕不向惡勢力低頭,絕不跟恐怖組織妥協,絕對要保證人民群衆的财産安全。命全體警察整裝待發,和江北殘刀全面開戰的時間到了!”
孫老虎把我和黃小桃帶到辦公室裡,讓黃小桃把門關上,随即他打開抽屜,交給我們一份文件。
那是一份應對江北殘刀的文件,但隻是一份草稿。
孫老虎提出想創建一個機動靈活的特案組,放開限制吸收一批公安隊伍之外的能人,并且能夠調動一定限度的資源,擁有相當于局級幹部的犯罪處置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