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3頁)

    我覺得沒必要特意去見一下目擊證人,他們不可能是兇手,就問黃小桃還有什麼發現,她答道:“監控錄相好像拍下了兇手!”

    這個我可太有興趣了,立即叫道:“去看看!”

    我們來到監控室,王援朝已經趕到,他調出一段錄相。畫面裡,一個穿着工裝裙的女人從走廊經過,突然扶着牆直不起腰來,停了好一會才慢慢往前挪步。

    又走了一段,女人又重複了下這個動作,這時從畫面另一端出現一個男人的背影,雙手插在口袋裡,女人回頭看了一眼男人。

    在另一組監控裡,拍到兩人一起上樓,這組畫面拍到了男人的臉,看上去四十來歲,塌鼻子,厚嘴唇,身材有點胖。

    黃小桃問道:“你瞧死者歪歪扭扭的樣子,兇手是不是對她下了麻醉?”

    我笑道:“你弄錯了,這人不太可能是兇手,頂多是個遙控玩具愛好者。”

    “遙控玩具?”黃小桃瞪大眼睛。

    我解釋說,死者和這男人是虐戀愛好者,男人的手放在口袋裡,很可能是握着一個遙控器。

    我對這種群體了解不多,聽說大部分這種人會在外面披上正常的衣服跑到人多的地方去玩,那種暴露的風險會大大刺激他們。

    聽罷黃小桃的臉頰抽搐着,說道:“我等凡人實在理解不了這種‘雅趣’!”

    我們接着看監控,目前隻找到了三段,還有一段是受害者獨自進了電梯,似乎是往頂樓走了。酒店裡進進出出許多人,如果兇手在行兇前并沒有和死者在一起,那就隻能逐一排查,這是一項費時費力的勞動,我讓一起來的其它警員把今天的監控全部拷貝走。

    這三段錄相也提供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我們通過上面的房間号确認,死者應該住在三樓西側的一排房間裡。在前台的電腦一查詢果然找到了,死者是用自己的身份證開的房,她名叫李蘭蘭,登記的是一間雙人房。

    我和黃小桃去了那個房間,打開一看,屋裡床鋪淩亂,垃圾桶裡扔着使用過的安全套。我們在地上找到了一個袋子,裡面放着一些拘束皮衣、皮鞭、蠟燭什麼的,其中包括在屍體上面留下痕迹的幾件道具。

    “看來沒錯了!”黃小桃說道。

    我掃了一眼說道:“男人應該跑了,地上還扔着一隻男式襪子,這些‘玩具’也沒帶走,說明走得很慌亂,極有可能他在目擊證人之前就知道死者死了,怕扯上幹系才跑掉的。”

    這對男女來這裡玩虐戀,然後兇手把死者騙到天台殺害,用神風結吊在天台邊緣。他知道第一個發現的人肯定會去碰繩子,屍體便會從高空墜落,掉到全市最繁華的街道,引起社會恐慌!

    我走到窗戶邊朝外看,此時夜幕已經降臨,下面的交通也已經恢複,我望着小縣城的萬家燈火,心想兇手當時會不會在某一扇窗戶後面,像欣賞自己的作品一樣看着街頭的騷亂、人群的驚慌,收獲一種巨大的犯罪滿足感!

    此人的變态已經病入膏肓,犯罪對他來說是食糧、是空氣,是不可替代的必須品,他是一頭披着人皮的野獸,在城市中遊走,尋找獵物。

    黃小桃走到我身後,問我在想什麼,我問道:“你知道那幅著名的照片——最美的自殺嗎?”

    黃小桃回答:“知道,那張照片讓我覺得不太舒服,因為它本質上是一起非自然死亡案件,卻被人說成美麗的、優雅的,就好像在鼓勵自殺似的。”

    那張照片是1947年,一個女孩從帝國大廈上縱身躍下,摔進一輛别克轎車裡,整個車身扭曲變形。女孩神态安祥,手捧一束花,恰巧被路過的攝影師拍下來,在新聞界引起了一陣轟動。

    我倒不想評價照片本身的意義,直接說道:“屍體身上最多餘的東西就是嘴裡的玫瑰花苞,那東西毫無疑問是兇手塞進去的,我覺得兇手很可能在‘緻敬’這張照片,玫瑰對他而言是畫龍點睛之筆,讓整個案件得到了‘藝術’的升華。”

    黃小桃搖頭:“真是個變态,這對破案有幫助嗎?”

    我說道:“我在想,兇手此刻在做什麼,在某個房間裡對着現場的照片興奮地打飛機?或者刷着,或者在反複查看這張要緻敬的照片。”

    黃小桃笑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近期一定會搜索這張照片。”

    我點頭,立即給老幺打電話,這段時間我沒怎麼聯系他,聽到我的聲音他特别激動,連珠炮似地說道:“死鬼,你這段時間死哪去了,也不知道發個信息!怎麼說我也是特案組一員,你就這樣把我晾在一邊,這也不太合适了吧。”

    我連聲道歉,說最近有突然情況,然後交代他一個任務,在整個縣城範圍内,尋找搜索過這張照片的人。

    老幺一下子不說話了,我問道:“這個很難嗎?”

    “統計大數據是很費功夫的,人家一個公司做的工作你叫我一個人來?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心疼我啊,而且你也知道,這張照片不止一個鍊接。”

    “那就查百度上的前三個……不,前五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