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孫冰心穿着白大褂從試驗室裡出來,道:“宋陽哥哥,結果出來了,陰溝旁邊找到的粉末,化驗出來是氯丙嗪和氟哌啶醇……”然後她掏出另一張紙:“這是打印出來的李文佳的診斷書,這兩種藥都是她之前吃的。”
我對着化驗結果端詳片刻,這結果和我預想的一樣,可又覺得順利得有些過頭:“樣本還在嗎?”
“在!”孫冰心答道。
“麻煩你再做一個其它化驗。”我小心叮囑。
之後連續兩天,我們一直在緊鑼密鼓地調查、追蹤。黃小桃找來一幫警校學員幫忙篩選博物館案發當日的全部監控錄相,我不停地翻看各分局送來的自殺記錄,另外我還讓老幺幫忙找找關于碧眼血狐的文獻資料,雖然之前查過,但我想知道有沒有落下什麼。
我抽空又去了一趟李文佳呆過的精神病院,以及醫科大的試驗室,由于黃小桃太忙,我是和宋星辰一起去的。
醫院那邊,确實有一所醫院稱藥房被人盜竊了,丢失的藥品也正好是一種進口的免疫抑制類藥物,但是小偷手法高明,并未給我們留下太多線索。
我們的調查一時間似乎陷入了僵局,這一切的症結仍然是動機,我不清楚兇手真正的動機!
第三天早上,我來到市局發現特案組的臨時辦公室裡放着一份自殺記錄,是剛剛送來的,翻看一看,我意外地看到一個熟悉的地名——“康利達生命科技研究所”。
原來這家研究所的一名前職員前天晚上跳樓自殺,原因不詳。
可能是因為我前兩天去過那裡,難免有些在意,等黃小桃來了之後,我問她:“對了,那個研究所的主任聯系方式,你有吧?”
“有啊,找他有事?”黃小桃問道。
我把這份文件遞給她看:“你說巧不巧,這個研究所的一名前職員竟然自殺了,我想了解下情況。”
我當即給主任撥打過去,自殺的前職員名叫陳影,主任也是剛剛知道這件事,雖然對此表示遺憾,卻沒有太過震驚。原來陳影當年是被開除的,後來日子過得一直很不順利,老婆孩子也跑了。
“哦,那你知道他的家庭住址嗎?我想去看看!”
主任告之我一個地址,我問黃小桃早上有事麼,黃小桃苦笑一聲:“這兩天一直在抓瞎,做無用功,陪你出去全當散散心吧。”
我們當時都沒想到,這個心竟然散出重要線索來了,破案有時候就是這樣,有意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運氣也是重要的一環。
所以我經常會想,或許是先祖宋慈在天之靈的保佑,我的運氣一直都不算壞。
我們在路上順便解決了早飯,然後來到一片城中村,這裡都是些雜亂的違章建築,處處都隐藏着火災隐患,看得人直皺眉頭。年積失修的地磚處處是雷,經常一腳踩出污水,這裡面住的也都是一些黑戶口,不少抱着孩子坐在門口喂奶的母親,一看見有外人進來立馬躲了起來。
我們費了些功夫才打聽到陳影的居所,趁四周沒人,我迅速用工具打開門。
到底是落魄單身漢住的地方,屋裡一片狼籍,簡直就像一個垃圾場,散發出陣陣惡臭,熏得我們差點摔一跟頭。
陳影失業之後,一直靠修電腦維生,屋裡堆着各種主闆、芯片、顯卡等,以及自己組裝的台式電腦,很雜亂地堆在工作台上。
黃小桃問道:“這家夥是怎麼被研究所開除的?”
“聽說,是手腳不幹淨,偷東西被發現了。”我答道。
我看見架子上挂着一件破舊的外套,好像很久沒洗過的樣子,領口和袖口都磨損了,旁邊的桌上還扔着一雙勞保手套,沾滿油污,殘破不堪。
我掃了一眼,沒發現什麼異常,正準備說走吧,黃小桃突然從沙發上拿起一件内衣,反複地摸,又看了下商标,我問道:“怎麼了?”
“你覺得這衣服值多少錢?”她歪頭看向我。
我一頭霧水,以為她在考我,便拿過來看看,是一個沒聽說過的雜牌子,寫的是外語,一看就是水貨,我笑道:“撐死了三十塊錢!”
“三十?”黃小桃樂了:“這件内衣起碼值四千!”
“什麼?!”我大吃一驚。
“這牌子比較少見,是意大利進口的,我爸就有幾件。”黃小桃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