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桃打電話通知了那個主任,一小時後我們抵達研究所,當看見活的碧眼妖狐時,主任激動得簡直不知怎麼好了,好半天才緩過勁來,黃小桃說道:“這隻小狐狸就交給你了,你能治好它嗎?”
主任一邊檢查一邊道:“它的症狀雖然嚴重,但不複雜,用這裡的藥物完全可以治好……對了,你們幹嘛要把它的眼睛封住。”
說着主任揭下膠帶,當看見那隻紅眼睛時,主任突然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愣住不動了,我迅速遮住小狐狸的眼睛。
“太恐怖了!”主任捂着劇烈起伏的胸口,汗如雨下,然後看了下牆上的鐘:“奇怪,我剛剛似乎被緻幻了,過程至少有兩分鐘,怎麼現實中才過了不到五秒。”
我解釋道:“碧眼妖狐的眼睛能關閉哺乳動物用來感知時間的基底核,造成時間感錯亂,一秒鐘可以變成一分鐘,一分鐘可以變成一秒鐘。”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主任問道。
我有點奇怪,他明明是學生物的,難道這些不知道嗎?于是我直說:“網上查到的!”
主任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段文獻應該來自英國大探險家斯文·赫定的筆記,他曾經深入蒙古探險,見到一種可以令人‘置身夢境’的妖狐,碧眼妖狐這個名字就是他命名的,不過一直以來都沒有得到科學證實,因為它們早在三十年前就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宣布滅絕了。”
我說道:“事實就在眼前,它确實擁有這種能力!”
主任點頭:“是的,我剛剛親自驗證了這個假說,我感到無比榮幸!我曾讀過斯文·赫定的筆記,當時他也像我一樣,對這種神秘的狐狸産生好奇,于是雇傭了幾名當地向導深入草原調查,然而後來發生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的向導接二連三地自殺了,一名向導在死前不斷用蒙語重複一句話,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絕對不要直視狐王的眼睛。這段筆記由于太過匪夷所思一直沒有出版,直到80年代才公之于衆,學術界對此曾展開過一場激烈的讨論,我覺得最符合事實的一種假說是,這個種群的狐王可以發射一種神經脈沖,直接作用于哺乳動物的痛苦中樞,帶來巨大的恐懼感。”
這種功效,和我的冥王之瞳簡直如出一轍,我說道:“如果假說成立,加上它們扭曲時間感的能力,一小段時間會被拉得無比漫長,人一直沉浸在這種恐懼中就會崩潰!”
“沒錯!”主任肯定地答複。
黃小桃望着桌上亂爬的小狐狸,道:“如此說來,它是草原狐王?這麼強大的物種怎麼會滅絕呢。”
“我想這種防禦手段對它們有巨大的負作用,總之它們是被進化抛棄的物種,注定要滅絕,就像熊貓一樣。”說到這裡,主任的語氣裡透着一絲悲涼。
“對了,我還有一事相求!”我說道。
既然要向主任求助,我不得不透露一些案情,當聽說有人将狐眼移植到自己身上時,主任震驚不已。我希望他替我弄清楚,為什麼嫌疑人抽取小狐狸的血,事後我會贊助一些研究經費,主任大度地表示不必,隻希望能夠保存下這些研究數據,還有,案件結束之後,希望将這隻僅存的碧眼妖狐留給他。
黃小桃斷然道:“不行,研究數據可以給你,這隻小狐狸不能給你,它太危險。”
主任皺眉道:“冒昧地問一句,你要怎麼處置它?”
黃小桃沉默了幾秒,好像在作一個艱難的決定,最後說道:“安樂死。”
主任莫名地激動起來:“它擁有這種能力,被人類利用,可這不是它的錯!”
“無論是不是它的錯,我的職責是保護市民,我不能讓這種危險的東西存活下去。”黃小桃道。
“你要搞清楚,它是比熊貓還珍貴的物種!”
“那又怎麼樣,反正它早就被宣布滅絕了,這隻能夠存在也是僥幸罷了。”
兩人差點吵起來,望着桌上無辜的小狐狸,它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我的内心也很糾結,情感上我贊同主任,但理智上我又站在黃小桃這一邊。
吵着吵着,主任突然叫了一聲:“喂,你在幹什麼?”
我們循着他的視線看去,隻見老幺的手機用一根數據線聯在一台電腦上,電腦屏幕上好像在運行什麼可疑的程序。聽見喊聲,老幺迅速按了一下Esc鍵,窗口立即消失,他笑嘻嘻地說道:“大叔,我手機沒電了,借你電腦充個電不行嗎?”
“充電,你不會借個充電器嗎?剛剛你是不是在我電腦上運行什麼,我警告你,裡面的試驗數據價值上百萬,你要是弄沒了,我要叫你吃官司!”主任怒道。
老幺不屑地說:“喲喲,喊什麼喊?更年期啊你,我就是開個殺毒軟件殺殺毒罷了,破電腦上連個遊戲都沒有,我才懶得碰呢。”
主任雖然一臉狐疑,但還是相信了,假如他知道老幺是個資深黑客,估計他今天不會放我們走了。
被老幺這麼一打岔,黃小桃和主任也不再争執了,小狐狸的問題我們決定暫時擱置争議,等破案之後再一起開會讨論。
天色不早,我們暫且告辭,出來之後我問老幺:“你剛剛幹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