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桃笑道:“是一個以前追過我的采編,現在都已經是副台長了,小小利用一下他。”
孫冰心鄙視地說:“太險惡了!”
對此我無話可說,黃小桃在破案上面向來是不擇手段。
我們回局裡時,一輛電視台的車停在門口,一個戴着變色眼鏡、體形微胖的副台長見到黃小桃,整個人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不管黃小桃說什麼都是“好好好”、“沒問題”。
聊完記錄片的話題,他順便問了一句:“這位是……”
黃小桃把我的胳膊一挽:“忘了介紹,我男朋友!”
一瞬間,我仿佛聽到心碎的聲音,強忍住沒笑出來,副台長尴尬地找着台階:“哦哦,這位小哥真是一表人材!”
他答應下來的事情隻好照辦,其實從他的角度沒虧着,正好他們台最近想拍記錄片,整型中介這個題材又廉價又新穎,但我還是有一種利用了别人的罪惡感。
拍攝記錄片一事以最快的速度進行着,黃小桃在市局旁邊租下一間房子,被采訪的整型中介全部被帶到這裡來,通過一個人找到兩個人,兩個人找到四個人,像滾雪球一樣,人數不斷擴大!
我和黃小桃就扮成端茶倒水的工作人員在旁邊監視,采訪期間我也順便知道了不少整型界的黑幕,大開眼界。一些整型中介自己就是整型成瘾者,每介紹十個人去做手術,自己就可以接受一次手術,那些人全身都是整型後遺症,卻仍然樂此不疲,簡直就是欲海輪回。
采訪中,記者會讓他們看三名死者的照片,順便提一些不相關的問題。幾天下來,采訪費花了近兩萬多,卻一直沒找到符合特征的人,這讓我們都有點灰心。
任警官那頭倒是找到了一段模糊的監控錄相,可以看見車身,但是沒有拍下車牌号。
破案最痛苦的就是這個時候,連續死了好幾個人,線索卻仍舊不明朗,仿佛前途一片黯淡。
這時采訪接近尾聲,看來我們要找的目标沒有來。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這名為兇手提供情報的整型中介應該知道自己幹了什麼,所以聽說有采訪,他們絕對不會來!
我讓黃小桃向電視台的人要來沒有聯系上的整型中介,總共有十幾個人,我提議幹脆挨個走訪一遍,畢竟這是我們手上唯一可靠的線索了。
為找到這些人算是費了大功夫,他們藏得比黑社會還深,我們花了一整天時間才找到六個。
這天傍晚,我和黃小桃通過派出所的檔案資料找到一個名叫丁香的整型中介的住處,走進那片老舊的住宅樓,黃小桃抱怨道:“我感覺一直在做無用功!”
我說道:“别洩氣,這就好像吃燒餅,吃七個燒餅飽了,不代表前六個就沒有意義。”
黃小桃笑道:“你一頓能七個?”
我們在一個小賣部打聽丁香的詳細住址,突然聽見一下劇烈的撞擊聲,緊接着是一陣汽車警報聲,小區裡有人尖叫一聲:“不好了,有人跳樓了!”
我和黃小桃立即趕往那裡,隻見一棟樓下停放的轎車上躺着一具女屍,車頂已經被砸得扭曲變形。
我拿起手上打印的資料看了一眼,瞅了瞅死者,又看看資料,難以置信地道:“這也太巧合了,死者就是丁香!”
我擡頭看見一扇打開的窗戶,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說道:“這可能是殺人滅口,快上樓!”
“我立刻呼叫兄弟單位支援。”
沖進樓道的時候,黃小桃給附近派出所打了電話,讓他們有多少在崗民警、協警全部派過來,把這棟公寓樓通通包圍住。
我們來到丁香墜樓的那個房間,黃小桃掏出佩槍一腳把門踹開。我注意到桌上放着煙灰缸,裡面的煙頭還在燃燒,地上有一個腳印,與當時在案發現場看到的兇手腳印尺寸相似。
果然是殺人滅口,兇手可能就在這棟樓裡,甚至有可能在這個房間裡。
我們把每個房間搜了一遍,連卧室裡的衣櫃都打開看了一下,一無所獲。當我走到陽台,無意中朝下面看一眼,看見一個穿着衛衣的男人正在陽台上快速往下爬行,快得像隻猿猴。
我朝下面看的瞬間,那男人也朝我看了一眼,短暫的對視,我從他眼中捕捉到了許多信息,直覺告訴我,他就是兇手!
“人在那!”我大喊。
黃小桃沖到陽台,對天鳴槍,一是威懾他,二是給民警們指明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