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兇手隻是參考了影視,拙劣地炮制出自殺的假象?”孫冰心恍然大悟。
“就是這樣!”我答道。
“我不是反駁你哦,我想到另一種情況,死者是女孩子,女生都愛看電視劇,也許她也是受到影視劇影響,才自殺得不這麼‘專業’呢?”
孫冰心一向腦洞比較大,但這次提出的觀點倒是很切合實際,是我沒考慮到的。
我說道:“有這種可能,那還是繼續驗吧,假如這真是謀殺僞造自殺,肯定會留下其它的蛛絲馬迹……”
“好!”孫冰心當下開始給我幫忙。
我取來聽顱枕,來聽死者顱部,意外發現顱腦内有出血迹象。于是我扒開死者的長發仔細檢查,發現在左側頭皮上有一塊皮膚比較軟,皮下有淤血。
我用手撫摸着,感覺既像鈍物砸擊所緻,又不像。
為了驗證,我需要做一個簡單的試驗,我對孫冰心道:“我去買兩個哈蜜瓜,你在這裡等我。”
“哈蜜瓜?做試驗啊?”孫冰心一頭霧水。
“聰明!”我笑道。
“那我趁這時間把血液樣本送去給技術科比對一下。”孫冰心道。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叫道:“等下!還記得上一名死者那裡發現的頭發嗎?和那個也比對一下。”
我出了門,這是我頭一次自己在驗屍中途去買道具,主要是夜太晚,我不放心孫冰心獨自出去。
我來到附近一家超市,買了三個哈蜜瓜,哈蜜瓜的形狀接近顱骨,而且表面有一層網格,類似顱骨下面的蛛網膜,可以很好地模拟人腦袋。
仵作也是會做試驗來驗證的,當然我們選的道具都比較接地氣,先祖宋慈為了驗證燒死和焚屍的區别,就曾經拿活豬和死豬做過試驗,并記錄在《洗冤錄》中。
回到勘骨寮之後,我把哈蜜瓜在特制的架子上固定好,然後拿起一個羊角錘往上面砸,力道自然不能太大,瓜可沒有顱骨硬。
砸下之後,瓜皮呈放射狀陷進去一塊,一些瓜汁流淌出來,和尋常所見的顱骨純器傷很像。
我自言自語道:“死者的傷,顯然不是鈍器直接砸的,我懷疑是包裹了軟物的鈍器造成的,我們再試驗一下。”
我把第二個瓜固定好,在羊角錘上裹上厚厚一層布,掄下去,由于布匹的作用,受力面積變大,但是‘傷勢’還是比較明顯。
孫冰心問道:“會不會是橡膠呢?就像施工中用到的軟橡膠錘,雖然是軟的,用力打在頭上也會腦震蕩。”
“試試吧!”
我這裡沒有橡膠錘,就用一塊輪胎皮把羊角錘裹緊,然後砸向第三個哈蜜瓜,在橡膠的作用下,錘子反彈了一下,哈蜜瓜微微陷進去一點,但不是太明顯。
我放下錘子,用刀切開瓜皮,興奮地說道:“瞧,雖然表面不明顯,但下面的‘軟組織’受到了巨大沖擊,‘腫’起來了,看來兇器就是一把軟錘。”
從這種種疑點來看,這是謀殺無疑!
黃小桃趕回來之後,我和孫冰心正在勘骨寮裡吃哈蜜瓜,黃小桃說道:“你們倆可真心大,對着死人吃東西,好好的怎麼想起買哈蜜瓜了?”
說完拿起一塊,剛咬了一口突然警惕地問道:“等下,這哈蜜瓜從哪來的?”
孫冰心道:“放心吧,是拿來做擊打試驗的,很幹淨。”
黃小桃這才安心地吃起來。
吃完瓜,黃小桃洗了下手,掏出一樣東西給我們看。那是一張皺巴巴的打印紙,上面寫的全是同一句話:“我有罪,我殺了人,我不想坐牢!”
她說道:“這紙是從垃圾桶裡找到的,還沒有驗指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