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我究竟在做什麼,坐着壞人的車,去參加一場吃人宴會?
我們在此地稍作休整,黃小桃把我拉到一旁說道:“追蹤器好像失靈了。”
“什麼?”我面色一變。
我們身上當然帶了追蹤器,而且不止一個,都藏在搜不到的地方,可是之前出乎意料的是,他們根本沒有搜身,好像完全不在乎似的。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一點信号也沒有,我随便撥一個号碼,聽見一陣雜音,我分析道:“車上一定有阻斷信号的設備!”
周圍全是沒有人煙的荒郊野地,加上風沙極大,想留下記号是不可能的,我擡頭看天空,萬裡無雲,我說道:“王援朝也不是吃素的,追蹤器找不到我們,可以通過衛星找到我們,三輛車有荒地上移動,這目标很容易發現。”
黃小桃歎息一聲:“但願如此吧!”
我們在這裡休息了兩個小時,大家默默地喝水吃東西,然後黑衣人招呼道:“行了,上路吧!”
黃小桃罵道:“會說人話嗎?什麼叫上路了?”
對方說道:“抱歉,我的意思是出發了。”
黃小桃指指我:“你們這搞得什麼玩意,和押送犯人一樣,這也算待客之道,我要和這個小帥哥坐在一起。”
“恕難從命!”黑衣人拒絕道。
刀神陰沉地說道:“我們憑什麼要聽你們的?”
對方坦然地回答:“在這裡你們必須聽從我們的,如果你們強迫我們,我們會立即毀掉汽車,并且在此地自殺,能不能走回去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黃小桃不屑地哼了一聲:“又拿死來脅迫,真是無恥又無賴!”
這可能是我經曆過的最無聊的一段旅行了,從晚上十點到第二天中午,三輛越野車一直在茫茫荒野上行駛。單調重複的景色搞得我快要神經衰弱了,被兩名面無表情的黑衣人夾在中間,睡也睡不好。
今天是三月初二,我不禁在思考一個問題,刀神說今年收到六道極宴請柬的人是往年的五倍,可是這一路上隻有我們,并沒有看到外人。
該不會,他們想把我們騙到什麼地方去吧?
下午兩點,外面太陽正毒辣,荒野的地面反射着刺目的強光,突然載着刀神的那輛車停了下來,門咣叽一聲被推開,一名黑衣人摔了出來。
刀神跳出來一腳踩住他,那人掙紮不已,其它黑衣人沖下來,紛紛拔槍指着刀神。
“停車!停車!”我大喊。
車一停,我和黃小桃立馬從各自的車裡沖出來,隻聽見刀神冷冷地威脅道:“是你們的槍快,還是我的刀快,想試試嗎?”
用槍指着他的黑衣人個個面露懼意,我上前問:“刀神,怎麼了?”
刀神陰沉地說道:“先是往南,然後往東,接着往北,這幫雜種在帶我們兜圈,他們在耍我們!”
我大驚失色,立即從地上撿了兩粒石子,插上一根樹枝,通過日影的移動方向來判斷方位,此刻我們正朝南邊走,從西平縣出發的時候應該是由南向北,我們又回頭了。
刀神沉聲喝道:“給我個解釋!”
一名黑衣人回答:“我們隻是奉命行事……”
刀神拔出刀指着他:“我要是從你那張嘴裡再聽到奉命行事這幾個字,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對方流着冷汗回答:“死,威脅不了我們。”
“是嗎?”我說道:“今年被邀請的客人有上萬人,如果每個人都有四個人護送,這個人數是十分龐大的,我不相信六道狂廚有這麼多親信,你們手腕上有條碼似的紋身,說明你們是被雇來的傭兵或者保镖。還有,你們嘴裡一直含着藏了毒藥的塑料膠囊,可是塑料這東西在溫熱的環境下是會滲透的,如果那裡面真有毒藥,你們恐怕早就死了。”
我的前半句話是推測,後半句是猜測,如果是分子密度很大的塑料,是不會産生滲透的,但我不認為這幫被雇來的人真有死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