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止淵靜靜看着他：“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不，四少爺不知道……”張媽聲音顫抖。
她看着一地被撕碎的紙屑，很清楚的知道，一切都瞞不下去了。
這個秘密，她藏了二十年，藏在内心最深處，她以為可以一輩子藏下去，不明白到底哪裡出了問題，更不明白，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步……
“大少爺，是我的錯！”張媽顫抖着跪了下去，“當初夫人生下來的孩子又瘦又小，巴掌大，吃奶的力氣都沒有……我怕孩子早夭，所以才鬥膽換了孩子……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夫人着想啊，不然夫人剛生産完，得知孩子病弱，怕是會産後血崩……”
她話音未落。
紀止淵就已經忍不住，擡腳就踹了過去，直踹中張媽的心窩，張媽被踹的倒在了紀流光腳邊上。
紀流光像是碰到了什麼病毒，連忙避開。
紀止淵居高臨下看着張媽：“你說，老四生下來又瘦又小，差點早夭？”
“是啊……”張媽擡起頭，“如果不是我精心照顧，花錢看病，賀景川哪能長這麼大……”
紀止淵氣笑了：“你的意思是，如果沒有你掉包，我們紀家不會安排人精心照顧老四，不會花錢給老四看病？”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張媽哆嗦着道，“我當時，真的隻是為了夫人，才做了這麼一個愚蠢的決定，我真的沒有壞心……”
紀止淵恨不得一腳把她給踹死。
當年媽媽生孩子的産房，是高級豪華單間，那一層，都是富人生産區。
張媽一個瀕臨生産的女人，若不是蓄意謀劃，早有壞心，又怎麼可能在那麼多醫生護士傭人的眼皮子底下，換走孩子？
“若這些年，你能善待賀景川……不，是紀景川，紀家或許能大事化小，但——”容遇搖搖頭，“此事，紀家絕不會善罷甘休。”
一聽見紀景川這三個字，紀流光徹底慌了。
他一把抓住了紀止淵的手臂：“大哥，不管事實怎樣，我都是你疼愛了二十年的弟弟啊，難道，就因為我身體裡流的不是紀家的血液，就要徹底和我斷開關系嗎，這對我何其不公！”
紀止淵掰開他的手指：“你是不是忘了，當沒有這份鑒定書的時候，你就已經因為品行問題，被逐出紀家了。”
“大哥，不……”紀流光痛哭流涕，“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是無辜受害者，憑什麼……”
紀止淵真怕自己忍不住剁了他。
呵，受害者過了二十年養尊處優的少爺生活。
而真正的老四，卻差點被張媽這個毒婦害死……
他擡手做了個手勢，門外四個保安走進來，強行架起紀流光和張媽，扔出了醫院。
容遇捏了捏眉心，開口道：“你明早就去辦手續，小老四的戶口轉過來，賀景川改為紀景川，先斷清楚和賀家的關系，再來慢慢算賬。”
紀止淵颔首：“是，太奶奶。”
有四名保安守在病房，還叫來了紀家兩個傭人照顧，容遇這才放心回家。
到家時，已經是淩晨兩點鐘了。
客廳裡的電視還在放，紀老爺子坐在沙發上，正在打瞌睡。
一聽見車子引擎的聲音，他老人家就一個激靈從沙發上起來：“回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