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漫長的幾分鐘過去,初眠低頭看了看星腦終端上的時間,再看着被自己縫好一隻眼睛和嘴巴的男人,終是滿意地拍了拍手,緩緩起了身。
回到熟悉的二樓,初眠很快換好一件合身的新衣服,緊接着便從二樓的窗戶攀躍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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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宮,底樓大廳。
空氣裡彌漫着濃濃的血腥味。
躺在血泊的男人看到少女許久都不曾回來,這才緩緩蠕動着身體拼着最後的力氣朝寝宮大門的方向爬去。
男人爬的很吃力。
手背上還紮着茶杯碎片的雙手一點一點地朝外爬去,每爬過一處,便留下血涔涔的一個手掌印。
男人嘴裡似乎還想說什麼,奈何嘴唇全被縫上,除了發出嗚嗚痛苦的聲音外,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許久。
眼看着寝宮大門離自己越來越近,黑蘭州鼻孔喘着粗氣,滿是血的單眼裡浮現出一抹希望。
重重喘息了好一會兒,黑蘭州再次埋頭用手肘拖着沉重的身體朝門口爬去。
可就在下一秒。
一雙精緻的水晶玻璃鞋突然出現在了黑蘭州面前,阻擋了他想要繼續爬行的動作。
那一瞬,看到自己身前有人出現,黑蘭州眼裡迸出光亮,趕忙擡高了腦袋朝來人看去。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看清來人是誰,黑蘭州一臉的激動,趕忙伸出滿是血的手朝來人的腳上抓去,“嗚嗚嗚!!!!嗚嗚!!!!”
來人正是本該在家宴上的薛蘭蘭。
穿着王後才有資格穿的華服,薛蘭蘭居高臨下地垂眸看着爬到自己面前一直朝自己「嗚嗚嗚」求救個不停的黑蘭州,眸子裡全是冷漠和失望。
玄關處。
從密道裡折返寝宮的薛蘭蘭捂着小腹,緩緩地躬下身,伸出軟白的小手輕輕朝黑蘭州被劃爛的臉上輕輕撫去。
黑蘭州瞪大了眼依舊發出嗚嗚嗚着急的聲音,那沉悶急促的聲音裡似乎還在惱怒薛蘭蘭反應遲鈍,看到他都這副模樣了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叫人進來!!!
但下一秒。
黑蘭州便感覺到自己被割爛的臉又傳來一陣劇痛。
黑蘭州立馬驚覺回神,獨眼頓時瞪大了起來,滿眼不敢置信地朝自己這個行事風格從來都是唯唯諾諾的小王後看了去。
是、是他的錯覺嗎?
他剛剛竟然感受到小王後輕撫他臉的手在用力按壓?!!!
眼前人是故意的?!!
“聽說,今晚的家宴你不僅要除掉農休,還要除掉我?”直直看向此時狼狽不堪的黑蘭州,薛蘭蘭一臉失望的求證去。
黑蘭州猛地一愣,滿是血的獨眼裡溢滿了不敢置信。
眼前人怎麼會知道?!!
“他們都叫我忍,所有人都叫我忍。”薛蘭蘭眼裡眸光冰冷,面色麻木又哀傷,“哪怕你侮我辱我,哪怕你為了一己私欲,殺我腹中胎兒,他們依舊叫我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