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六弟哼了一聲。
他娘告訴過他,誰可以欺負,誰不可以欺負。
這陳晟,便是他們可以随意欺負的人。
陳五哥淡聲開口,“他的命死不足惜,但你難道要為了這樣的爛人,讓自己背上殺人的污點?”
“何必呢?”
陳六弟嘻嘻的笑着,“也是,還是五哥想的周全!”
“為了這樣的人,真的沒有必要。”
陳五哥輕嗯了一聲,“走吧,一會兒我們還要出去踏雪呢!”
“走了走了。”
陳六弟連忙跟上。
陳晟躺在雪地裡,他身上穿的棉衣是比較薄的,周身的雪水融化,滲入了衣服裡,冷的他打了一個哆嗦。
他臉色發白,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來,拍掉身上的雪,一瘸一拐的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說是房間,其實是柴房。
他娘生下他以後就死了,陳晟是奶娘帶大的。
整個陳府,也就奶娘對他好了。
這才讓他能成功的活着長大。
隻是,也僅僅是活着罷了。
但,盡管如此,他都很感激了。
陳晟回到自己的柴房,他沒有換衣裳,他沒有新的衣裳可換。
這陳府的奴才慣會踩低捧高,他不得寵,他的那一份例銀也從未到過他手中。
不知是陳府的主子貪墨了,還是奴才貪墨了。
總之,不是他用的。
他也想過去告訴他爹,可是每次他去的時候,他爹都不見他。
哦,也就昨日,他爹派了畫師來,給他畫了一張畫像,當時還命令他将臉洗幹淨了。
他也不知道是作何用的。
他沒問,問了也沒人會回答他。
他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蝼蟻罷了。
陳晟抱住自己顫抖的身子,眼睫毛上都起了水珠,他已經不會哭了。
因為哭也沒有用。
旁的孩子哭,會有糖吃,他隻能挨打。
漸漸的,他就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