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身酒氣,失魂落魄。
一進屋,坐到我做的一桌子菜前。
伸手便要去夾他最愛吃的蟹粉獅子頭。
從前他若在書房獨飲,我總要烹制了這道菜端去,勸他莫要空飲酒,傷了腸胃。
他雖會留下菜,也總是不耐地驅我離去。
如今我才明白。
邵清硯每每飲酒,便是思念陸潆之時。
可我不明白。
人為什麼能嘴裡吃着我的菜,心裡念着旁的人?
大約,我永遠也不會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算了吧。
我「啪」地一筷子敲掉了邵清硯的手。
「不是給你吃的。」
「啪!」
「這個也不是。」
邵清硯冷不丁被我敲了好幾下,冷白的手背上立時浮出幾道紅。
臉上頓時有些挂不住,對我惱怒起來。
他任大理寺左少卿,理訟案,掌刑獄。
是京城中有名的端肅君子。
生起氣來也不失儀态。
隻倦倦蹙着眉心,擱下匙箸。
「肴娘,莫要胡鬧。方才的事我還未說你,今夜觀燈是你說要去,怎麼又獨自走了?
「往後此等雜事,别來尋我,我也不會再應你。」
好似從始至終,都是我一人在無理取鬧。
荷香心直口快,小嘴一張,連珠炮般開罵。
「姑爺還好意思說!大街上那麼多人,你就那麼不錯眼地跟着别人的夫人看,把我們小姐的面子往哪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