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任何人都救不了章晨澤,唯一的辦法就是期盼她能夠克服這漫天的蝗蟲,在房間之内将遊戲進行下去。
雖然很難,但這是唯一的出路。
章晨澤的房間。
她渾身發抖的閉着眼睛,聽着巨大的嗡鳴聲在耳畔陣陣作響,感受着那一隻隻堅硬冰涼的蟲子爬滿全身,讓她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加速收縮。
蝗蟲的觸感很特别,為了能夠在任何作物上停留,它們的腳上都長有鋒利的倒鈎。
現在這數萬隻倒鈎全都挂在章晨澤的皮膚上,本來應該是刻骨的疼痛,可章晨澤完全感受不到。
她瀕臨崩潰的邊緣,此時不敢呼吸、不敢張嘴、更不敢睜開眼睛。
好不容易才将那幾隻蝗蟲從嘴巴裡吐了出去,現在嘴中還留有苦味,如今再也不想體會那種感覺了。
地狗擡起頭看了看蘇閃的雙眼,似乎有話想說,但他還是清了清嗓子,低聲說道:“第一人「許願」結束,請第二人「抽簽」。”
章晨澤聽到這個聲音微微一怔,自己雖然已經被這些惡心的蝗蟲包圍了,但現在絕對不能停止行動,如果這真是關于「四季」的遊戲,自己絕不能在這裡倒下。
如果因為自己不能行動而導緻其他人慘死,這件事本身就不公平。
從宏觀角度來看,這一次死的确實應該是自己,畢竟她既不是林檎和秦丁冬那樣的「回響者」,頭腦也不如蘇閃靈光。如果要犧牲一個人來赢得遊戲,那麼自己死掉絕對是此時的最優解。
“是的,這樣才公平。”
想到這裡,她慢慢睜開了一隻眼睛,确定自己眼皮上沒有蝗蟲之後,大着膽子揮動了一下手臂。
情況已經沒法比現在更糟了。
“隻不過是渾身爬滿蟲子……”章晨澤緩緩往前走了一步,感覺腳下像是踩到了無數幹枯的葉子一般噼啪作響,“隻可惜我有經驗……這種事情難不倒我……”
她努力的驅趕着桌子上的蝗蟲,想要将被堵住的孔洞清理出來,可是這些蟲子無論怎麼驅趕都趴在桌上一動不動。
章晨澤慢慢咬住了牙齒,然後将手掌按在桌子上,用力将桌面上的蟲子全部推走。
這一回合的「簽」終于顯露了出來。
她隻隐隐地看到「簽」上有五個字,可還沒等看清,視線就被紛亂的蝗蟲灌滿,她趕忙護住自己的雙眼,拿過「簽」之後小心翼翼地蹲了下來,在清理了眼前的幾隻蝗蟲之後,低下頭仔仔細細地看了看「簽」上面五個字——
「汗滴禾下土」。
“這是「憫農」的詩句……”章晨澤低聲念叨着。
在古詩中,「汗滴禾下土」是指農民在農忙時将汗水灑在田中,象征農忙時的辛苦與天氣炎熱。
“農忙……?”
章晨澤盡量不去管耳邊的嗡鳴聲,仔細思索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因為自己是「夏」,所以應該打出這一張代表農忙的「簽」。
畢竟「夏季」距離年獸太遠了,如果想要做出貢獻,最好的方式就是進行「農忙」。
章晨澤站起身,向前走了幾步之後大着膽子清理了一下桌子上的蝗蟲,然後将這支「汗滴禾下土」放了進去。
現在的她完全看不到其他房間中的景象,隻能祈禱自己做了正确的事,否則對其他人來說不公平。
剛剛松了一口氣,章晨澤往後退了一步,準備在房間之中繼續接受煎熬的時候,卻忽然感覺自己衣服的後背處被撕開了一個小口,霎時間,所有蝗蟲像是侵占領地一般的蜂擁而入,撕扯着章晨澤的每一寸肌膚。
是的,蝗蟲不吃人,但它們替代了衣服,挂滿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