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歲了沒得結婚!我和你老漢兒臉都沒得了!”她深吸一口氣,“村裡有哪個三十多歲了不結婚?他們都說你有病你曉得不?”
“所以我不想待在村裡了,媽。”我苦笑一聲,“我想過别的生活。”
“你不想你弟弟想噻!”她再一次将話題回歸到了主題,“你給拿二十萬,你弟弟在縣城買套房子,以後也不用你個瓜皮再出錢咯,要得不?”
“我出不了。”我再一次重申了我的觀點,“成材已經三十二歲了,至今連一份工作都沒有做過,他憑什麼結婚呢?他有能力為自己的未來規劃嗎?”
“憑你噻!”她說道,“你不是成都有名的大老闆嗎?”
“媽,我不是老闆,我是一名律師。”
“就是告狀的噻,你會告狀,那些老闆怕你不得?”她繼續給我灌輸着她的思想,“你問他們要錢噻,他們不給錢你就去告狀,要得不?”
真是太可笑了。
“媽,這不僅違法,而且也不公平。”我說道,“成材什麼時候結婚?”
“下個禮拜哇,六月六号。”她罵罵咧咧的說道,“還剩一個禮拜了,你搞快點嘛!”
“好,到時候我一定包個紅包。”
“紅包?!你個狗日……”
我沒有聽她繼續說話,直接挂斷了電話。
雖然已經打拼了這麼多年,可無論何時何地,隻要我接到家裡的電話,一定會陷入崩潰的境地。
我的家人從來都沒有替我考慮過哪怕一絲一毫。
在他們眼裡,我隻有兩個作用。
要麼回去嫁人,掙一份彩禮,從此變成生育機器老死不相往來。要麼在成都掙錢,寄回家裡,從此變為掙錢機器永不停息。
我從背包裡拿出一盒寬窄,面無表情的咬住了一根。
我現在真的很累。
應付家裡人,比打官司還要累。
我剛剛點燃香煙,安全通道的門就被人推開了,我下意識的将香煙往身後藏了藏,畢竟很多人會對抽煙的女人充滿了惡意,我想避免這種麻煩。
“章姐?”小孫探出頭來,好奇的看了看我。
看到是小孫,我将煙重新叼在嘴中:“吓我一跳,怎麼了?”
“我看你接電話接了好久,怕有什麼問題,你沒事吧?”
“我沒事。”
小孫非常熟練的拿過我手裡的煙盒,也掏了一根:“章姐,好久沒見你吸煙了,咋子了?”
“沒事。”我搖搖頭,“家裡的事。”
說完之後我頓了頓,看向他點煙的手,開口問道:“你不是戒煙了嗎?”
“章姐,我以前說過啊,你戒我就戒,你抽我就抽。”他吸了口煙,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要養好身體我們就一起養,要糟蹋身體我們就一起糟蹋嘛。”
我聽後哭笑不得的歎了口氣:“這叫什麼話?你把你的身體跟我挂鈎,公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