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真的很想和他道歉,我如果這個時候不道歉,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飯票是我偷的,許家華,是我冤枉你的……”我大哭着說道,“你千萬别死……”
“我知道……我知道……”他伸手拍了拍我,可他痛得滿頭都是虛汗,“沒關系,鄭應雄……跑吧……”
可直到下一秒天花闆全部塌陷,直到整座教學樓把所有人都埋在了一起,我都沒有明白許家華說的「我知道」和「沒關系」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他痛得聽不清我講話了嗎?
是他馬上就要死了,所以糊塗了嗎?
是我陷害他的,是我把飯票放在了他的桌洞裡。
是我害他罰站了兩天。
可他沒有生氣,隻是一直讓我跑。
可是我要跑到哪裡去……?
我真的沒有可以去的地方了……我不想跑到大街上,不想去那盞路燈下面做功課,我也不想回到全是碎片的家裡。
如果要跑的話……我能不能跑回到小時候?
我以前做過很多讓爸爸媽媽生氣的事,我想跑回到小時候,讓一切重新來一次,這一次我想做個乖孩子。
後來我才知道,這場叫做「地震」的東西,根本不可能有人會跑掉。
無論我是跑到街上、跑回路燈底下、還是進入到滿是碎片的房間裡,我永遠都不可能跑掉。
再醒來,我和其餘八個人一起被吊在一間陰暗的屋子的天花闆上,我們的雙手被皮筋一樣的繩子綁住,像是一具具燒鴨一樣挂在天花闆上晃蕩。
這又是怎麼回事?
房間裡站着三個奇怪的人,一個人帶着兔頭面具,一個人帶着虎頭面具,還有一個人帶着狗頭面具。
他們三個人的身後有一個很大的機器,機器的屏幕停在了十分鐘倒計時上。
“早上好,九位。”兔頭男人說話了,“很高興能夠在這裡和你們見面,你們已經在我們面前沉睡了十二個小時了。”
這就是牢獄嗎?
因為我說了謊,我偷了東西,我害了人,所以我被抓到牢獄裡來了!
被抓到牢獄的話……會通知家長嗎?
我會被打的。
牢獄裡的味道真的好大……我從睜眼開始,就一直聞到一股奇怪的臭味。
這種臭味我以前從沒聞過,不……應該說我以前的鼻子根本沒有這麼好用。
剩下的幾個大人似乎說了很多話,但我當時很害怕,什麼都不記得了。
“現在需要和你們玩一個遊戲。”兔頭人繼續說道,“現在綁住你們手臂的是一種特制的繩子,隻要你們足夠大力或是用指甲一點點摩擦,便可以從那個特制繩索的束縛中掙脫。一旦有一個人成功逃脫,我身後的倒計時就會開始走動,總計十分鐘的時間,你們需要在十分鐘内想辦法拿到這個房間的鑰匙。”
說完他指了指房間角落的木門:“如果有人企圖撞門,我們将在這裡對撞門者實施「制裁」。”
“鑰匙在哪?”一個中年大伯問道。
此時我看了看和我一起被吊在半空中的幾個人,發現除了一個年輕姐姐之外,剩下的人似乎年紀都很大,不是大伯就是大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