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嗎……?你和瘋子的思路簡直一模一樣……你和沒有理智的「原住民」有什麼區别?”地蛇皺着眉頭問道。
“說不定隻是湊巧了。”齊夏回答說,“也說不定我隻是有強大的共情能力,能夠想象出原住民的心理狀态。”
“好好好……你狡辯是吧?”地蛇點點頭,“那你再猜猜……發現衆人想要吃了他……這個抹滿了香料的人會如何應對?”
齊夏聽後低下頭又思索了一會兒,說道:“人之所以被稱之為人,那便是他們和其他的動物有着本質區别,他們的智力會更高,在你描述的情況之中,他認為更多人活下去才會有逃跑的可能。所以那個塗滿了香料的人自己吃飽了,并且主動把自己找到的「食物」分享給衆人。”
“你他媽……”地蛇一把就拉住了齊夏的衣領,“要不是那八個人是我親自挑選的,我簡直懷疑你就在現場。”
“我隻是能想象到。”齊夏說道,“沒有理智的人雖然很像動物,但卻不是動物。”
地蛇聽完之後,雙手漸漸松開,整個人像失了神。
“你猜得沒錯……”他歎了口氣沉聲道,“在我眼前,那個人自己撕咬着自己「發現的食物」,随後又熱情地邀請其他人一起吃掉。剩下的幾人也并沒有客氣,像是七隻野獸一樣将其分食,他們撕咬着,拉扯着,将「食物」用牙齒大卸八塊。他們每個人的雙手和臉龐都沾滿了血,像是幾十萬年前茹毛飲血的原始人……”
地蛇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就算他是地級「生肖」,就算他曾經殺人無數,可依然會被眼前的場景震撼。
幾秒之後,他的眼睛裡又透露出深深的悲傷。
“齊夏,我在某一瞬間……感覺自己和他們沒有任何區别。”地蛇說道,“隻不過他們表現得更加原始,他們用牙齒和本能自相殘殺,我們用智慧和陰謀自相殘殺。你說……我們有什麼區别?”
齊夏眼神複雜地看了地蛇一眼,皺着眉頭說:“别偷換概念了……我們之所以會在這裡自相殘殺,就是因為有你老師那樣的人物存在。每一個人進到這裡的目的都不是殺人,也沒有任何人願意主動進來這裡。”
“或許是吧……”地蛇點點頭,“我隻是替他們、替我們感到深深的悲傷。”
“後來呢?”齊夏問道,“七個「原住民」分食了一個「原住民」……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當時發生的情況和老師預想中不太一樣……這七個人并不是每個人都獲得了小部分的「仙法」,也不是全部人都獲得了強大的「仙法」……反而是有六個人一無所有,而剩下一個人極為強大。”
齊夏自然知道這件事情的答案,但是這種養蠱式的方法卻毫無人性可言。
“于是老師開始找尋新的辦法來确定究竟如何才能讓「原住民」準确無誤地獲得「仙法」。”地蛇說道,“既然這些人開始适應吃人了,那隻要将人抹滿相同味道的香料,對他們來說這就是「食物」,接下來的事情會更好辦一些。”
地蛇歎了口氣,又說道:“老師很細心地将一個「原住民」分成許多份,各自做好标記之後再分食給不同的「原住民」。”
“好一個「細心」呀。”喬家勁在一旁說道。
“首先他發現吃掉人頭的人可以獲得「仙法」,進而又把一顆人頭分成許多份,再次進行相同的實驗,最後他得出——隻有準确無誤地吃掉眼球,才有可能讓一個「原住民」獲得回響。”
地蛇說完之後又看了看齊夏,說道:“我時常在想……為什麼會是「眼球」呢?人身上有這麼多器官,可是存住每個人「仙法」的,既不是人身上最複雜的、用來思考的器官「大腦」,也不是也給身體提供動力的核心器官「心髒」,反而是眼球。這個問題就連我的老師也沒有辦法解答。”
齊夏聽到這句話隻感覺可笑。
“地蛇,你難道真的相信你老師所謂的「科研」嗎?在這個根本不需要講科學的地方,居然有人真的在做科研,并且還自以為是的宣布着「研究結果」。”
“你不能這麼說……老師他确實取得了很大的突破……這裡也确實需要「科研」……”
“真是太有意思了。”齊夏冷笑着說道,“「回響」都存在了、「仙法」都誕生了、「神力」都出現了、「神獸」都飛天了、「時間」都停住了、「死人」也複生了,在這個時候天蛇好奇的居然是「仙法為什麼儲存在眼睛裡」。”
“這……”聽到齊夏的問題,地蛇的話也卡住了。
齊夏又說道:“這就好比在一個飛機滿天的時代裡,你告訴我科學家最新的研究方向是「如何保證雨滴打在頭上不疼」一樣可笑。”
“話雖這麼說,可你好奇的那些問題沒有任何人能夠解答。”地蛇說道,“我的老師也隻是在自己能力所及的範圍内,盡可能地解開這個地方的謎團。”
“你是說……連「天蛇」都把這些問題視作謎團?”齊夏從地蛇的話中捕捉到了重點。
“是的。”地蛇點點頭,“就算老師是所有「天級」裡探索欲最強的,卻依然會遭遇很多的謎團。”
齊夏聽後搖了搖頭:“或許他的探索欲不如你想象中的強,隻是個固步自封的假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