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青龍說道。
身材嬌小的地龍聽後咧嘴一笑:“就隻是站在那裡,怎麼精彩?”
“一種模糊不清的精彩。”青龍回答說,“這二人誰都不想在這裡動手,畢竟一不留神就有死亡的可能。但壓在肩頭的「責任」二字又讓他們不得不下定這個決心。人類總是這樣,無論是大規模戰争還是小規模沖突,他們會說我要殺你并不是因為你做了什麼,而是因為某些原因導緻我不得不殺你。這種模糊不清又自相矛盾的說辭,讓我感覺異常精彩。”
“說白了就是他們不該死。”地龍「嘿嘿」一笑,“能夠把他們逼到這種份上,說明該死的另有其人呗。”
“哈哈!”青龍放肆地笑道,“有趣,你知道自己活不成,現在對我連最基本的恐懼也沒了。”
“說實話難道也該死呀?”地龍回道,“你和天龍也一樣,對這裡所有的「參與者」和「生肖」做出的懲罰都是如此,并不是因為大家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隻是因為你們想做,于是便做了。”
“我所說的「矛盾」僅限于凡人。”青龍回答道,“當他們遇到比自己更強大的存在,這套說辭就不适用了。由于實力相差過大,所以他們隻能任人宰割。”
「河道」中的喬家勁深呼一口氣,随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正常情況下,一場體重懸殊如此之大的格鬥應該怎麼打?
——是的,應該不打。
但現在若是不推倒這座山,接下來的情況會更加棘手。
所以這一場戰鬥想要獲勝,有三個至關重要的點。
技巧,技巧,還是技巧。
在體型不如對方、身高不如對方、臂展不如對方、力量也不如對方的情況下,動起手來連眼睛都不能眨,接下來的時間不僅要全神貫注,更要将自己所有的技巧發揮至百分之二百。
“阿勁。”一個聲音在他腦海當中回蕩,“下午别練拳了,榮爺給了二百塊,我們去打電動啊。”
這個聲音既熟悉又陌生,好像幾年前才聽過,又好似幾十年的人生中并未聽過。
“不行啊,九仔。”他在記憶裡回道,“電動什麼的你去打吧,我實在不擅長。”
“你這樣練拳多累呀!”九仔說道,“下午打拳晚上打架,你不累我都要累了。做人嘛,還是要學會休息的啊。”
“可我不能倒下。”他又說,“我倒下了你就會倒,你倒了榮爺就會倒。”
“别搞得那麼累呀!”九仔笑着對喬家勁說道,“金牙仔的場子裡來了「餓狼傳說」的新版,你真的不去玩一下哦?”
“「餓狼傳說」嗎……九仔,唔關系,你玩過了,就等于我玩過了。”
無論是那時還是此時,情況并沒有什麼不同。
自己倒了,陳俊南就會倒,陳俊南倒下,齊夏就會倒。
自己既不是山也不是鐵,僅僅是個尋常的血肉之軀。為了能夠用這具血肉之軀擋在所有人前而不倒下,他也隻能将這副軀體盡可能地打磨成鋼鐵的樣子。
如今肌肉和力氣雖然損失了,但技巧依然在,這是自己僅剩的武器。
“大隻佬……”喬家勁睜開雙眼,盡量平穩着呼吸,“你準備好這場死鬥了嗎?”
“我沒有一刻松懈過。”張山回道。
“那我過來了。”喬家勁說道。
還不等張山說話,喬家勁的身形如勁風般前襲至眼前,張山還未擺好架勢,喬家勁的右手已經懸到了半空。
張山定了心神,一隻腳飛速擡起,準備用膝蓋截停對方的攻勢,随後雙手立刻架起護住下巴。
喬家勁看似早有預料,他用一隻腳踩住了對方正準備擡起的小腿,蹬了一腳借力跳到半空,緊接着在半空之中調整重心,雙腳後擺,上身前傾,全力飛出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