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終焉之地」的「參與者」和「生肖」的平衡。
齊夏當時就該猜到的,所謂「龍」也不過是白羊的玩物。
白羊知道自己早晚會化身「參與者」重新出現在這片土地上,雖然不一定會經曆每個「生肖」的遊戲,但「龍」無論如何都逃脫不了。
于是他将所有的「龍」都化作了一種跨越時間的「傳令兵」,時時刻刻都在向另一時間線上的齊夏釋放着層層加密的信息。
如今看來,「終焉之地」所有的「龍」都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他們自豪于自己的遊戲,并且樂于在齊夏面前展示。
隻可惜當時的齊夏在參與「人龍」遊戲時,沒有意識到事情的複雜程度,也并未将情況考慮到如此周詳。
不管是「地龍」還是「人龍」,每個人的遊戲都是「終焉之地」的縮影,無論是分成各個陣營炖煮在巨大的鍋中上下浮動,還是被困在這堅硬的場地中為了規則而自相殘殺,情況從本質上就沒有什麼區别。
所謂「倉颉棋」,簡而言之就是進入各個房間進行遊戲,随後收集「字」,最終目的根本不是讓自己存活,而是為了讓高處的「龍」微笑看戲。
那隻「龍」自稱為「神」,定下嚴苛的規則,随後讓「凡人」自相殘殺,俨然是微縮版的「終焉之地」。
和衆人所處的大地一樣,「倉颉棋」非常貼心地給出了潰逃的「門」,可逃脫的下場隻有死。
既然沒有任何一場遊戲可以逃脫,那「終焉之地」能否逃脫?
“我認為這場遊戲……沒有「生肖」會死。”齊夏回過神來說道,“青龍要傳達的應該就是字面意思,你可能多慮了。”
人蛇聽後面如死灰,低頭說道:“所以我還是那句話……我到底該不該相信青龍?”
“你可以信我。”齊夏說道,“在這個節骨眼,青龍要做的是穩定軍心,而不是讓「生肖」恐慌,所以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殺死在場的「生肖」。”
“可這畢竟是你的推測。”人蛇又說,“你應該知道「生肖」和「參與者」不同,一旦我們死了……就真的沒有辦法再活了。”
“這也不難解決。”齊夏又說道,“如果你仍然感覺不放心,可以選擇殺掉我。”
“我殺掉你……?”
人蛇感覺齊夏的話每一句都刷新自己的認知,一時之間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不夠格嗎?”齊夏說道,“你這裡有沒有處刑用的刀槍?”
“我……呃,有……”
“殺我。”齊夏說道,“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現在可以把屍體留在這裡。”
人蛇頓了頓,一臉沉思地看向齊夏。
現在擺在他面前有兩條路,一是相信齊夏所說,這場遊戲當中不會有任何的「生肖」死亡,靜靜地在此等待至遊戲結束,随後鼓動「生肖」下午以鐘聲毀壞為号一起摘下面具。
二是當機立斷拿下齊夏的人頭向青龍邀功,借機成為「地級」。
第一條路太過危險,不确定性極高,而第二條路又太過安全,仿佛一個陷阱。
可人蛇跟白羊相處了很久,大體能判斷一個人是否在說謊,此時的齊夏眼神非常真誠,完全不像欺騙自己。
一個想法不由地在人蛇心中升起……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準備把自己的性命交代在這裡?
在這個計劃即将要開始的關鍵節點?
齊夏仿佛又看出了人蛇心中所想,輕聲道:“我不能讓今天的事發生任何纰漏,所以這兩條路都可以,隻要你能完全相信我,讓我死在這裡也沒有關系。”
人蛇聽後一愣,又問道:“你死了……計劃還能繼續嗎?”
“能。”齊夏說,“無論是我還是白羊,在這最後時刻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