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邊站着的每一個人，都在面臨着心中極其艱巨的考驗。”燕知春說道，“包括在最前方阻止我們的白虎，心中也比任何人都矛盾。”
趙醫生聽完之後頓了頓，他本以為燕知春不善言談，卻從未意識到她如此能說會道。
“所以我本該理順你的思路，調理好你的情緒，可現在沒有這個時間了，畢竟這裡沒有任何人比你好過。”燕知春又說，“如果你覺得自己能行，我便将重心轉移在你身上，若你覺得不行，現在想辦法自己保命。”
燕知春給趙醫生一種很割裂的感覺，自己已然三十六歲，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不少年，可眼前的姑娘頂多二十出頭，二人的年齡相差甚遠，按理來說自己的閱曆應該也在對方之上。
可燕知春的行事手段和言語說辭都讓自己感覺被壓了一頭。
“小姑娘……現在不是行不行的問題。”趙醫生說道，“現在這種情況……我找不到那種感覺了……你知道嗎？我現在害怕得要命，根本不敢答應你，我怕「離析」已經不在了。”
燕知春皺着眉頭剛要說話，趙醫生身後卻顯出一個人影。
“我可以幫你。”
燕知春定睛望去，說話者正是林檎，很快便猶豫了起來。
“你……？”趙醫生回頭看向林檎，“你要怎麼幫我？”
林檎伸出手，緩緩拉住了趙醫生的胳膊，輕聲說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趙醫生觸碰到林檎柔軟的手掌之後微微一頓，随後問道：“你的意思是……”
“我是「激發」。”林檎說道，“被我觸碰之後，你會更容易獲得「回響」。”
燕知春聽到這個說法依然眉頭緊皺，她始終都對林檎的身份存疑，并且感覺「激發」這種東西也同樣不靠譜。
這種說法有些抽象，比如「回響」的成功與否來自于本人是否相信，可若是有一個人告訴你自己是「激發」，并且在觸碰你之後會增強你的「回響」，那會無形之間增加這個人對自己「回響」的相信程度。
換句話說……無論觸碰你的人是不是「激發」，隻要你相信她說出這句話，「激發」的效果也已經達成了。
由此看來人人都可以是「激發」，人人也都可以達成「激發」的效果，也沒有任何人可以驗證「激發」到底是不是真的發揮了作用。
燕知春不動聲色的扭頭看向屏幕，和剛才不同的是，燕知春很快便在角落中找到了「激發」兩個字。
看起來「激發」真的是名副其實的「回響」，可它的作用卻讓燕知春感覺摸不着頭腦。
一個從未聽說過的「資深極道者」，外加一個可有可無的「回響」，這讓林檎的身份在燕知春心中産生了比之前更大的懷疑。
她能夠接收到「魔音天降」，自然說明她從心底裡認為自己是一名「極道者」，符合「因果」的判定。
可燕知春還是感覺她身上的疑點太多了。
“觸碰了……就可以？”趙醫生頓了頓，扭頭問道林檎。
“沒錯，接下來你順其自然即可，你的「回響」也很快就會出現的。”林檎沖着趙醫生點點頭，“無論如何先完成這次任務吧。”
燕知春知道就算林檎再可疑，但她目前依然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人。
“燕、燕知春……”趙醫生說道，“巨鐘和顯示屏實在太龐大了，就算我真的「回響」了，要破壞它們的話也需要滿足一些先決條件……”
“你說。”燕知春說道，“就算要我這條命都可以。”
“不……倒是沒有那麼誇張……”趙醫生擡頭看了看眼前伫立的巨型設備，随後說道，“我需要觸碰到它，它的尺寸太龐大了，我無法在這裡進行「離析」。”
“觸碰……”燕知春一臉嚴肅地看向那條通往巨鐘和顯示屏的路，這條路雖然無比通暢，但道路的盡頭站着一位白衣老者。
此時他正以一人之力，揮舞着漫天狂風迎戰一衆「極道者」。
要在白虎的眼皮之下……觸摸到巨鐘？